韩百航想了一阵,忽然仰头问道:“刚才那封电报发出去了吗?”
“已经发出去了。”石头回道。
韩百航皱起了眉头,道:“再发一封电报,电文如下:现有北方张作霖虎视眈眈,南有孙文厉兵秣马,时局如此,恳请抚帅促令联军各部于明天凌晨之前全部到达指定位置,即刻展开作战!望切切。”
韩百航又走了几步,道:“给孙传芳也发一封电文,内容就是让他妥善隐藏,待机而动,须得能一击功成。具体电文高大哥你来斟酌吧。”
南京,督办公署。
“什么?”齐燮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再说一遍!”
“是!”齐燮元的副官有重复了一遍道:“现有北方张作霖虎视眈眈,南有孙文厉兵秣马,时局如此,恳请抚帅促令联军各部于明天凌晨之前全部到达指定位置,即刻展开作战!望切切。”“放屁!”齐燮元一巴掌拍在书案上,霍然而起,气的破口大骂,道:“他韩百航算个什么东西,老子乃是北洋上将,与他的主人吴佩孚那也是平起平坐,他韩百航乳臭未干,老子给他几分颜面,他居然敢狐
假虎威的命令起老子来了!”“从昆山到宜兴一天如何走得到!这个狗日的东西猫三狗四的打了两场顺风仗,便觉得自己是武曲星转世,尾巴都上天啦!”齐燮元气的指着自己的副官,道:“给姓韩的发电,就说我齐燮元的人马没有翅膀
,飞不到宜兴去!”
“这个……”副官欲言又止,不动地方。
“怎么,听不懂老子的话么!”
“抚帅,我看这封电报,还是要三思啊。”副官陪着笑脸说道。
“三思什么!”齐燮元一瞪眼。“大帅,那韩百航就算是条狗,那也是吴佩孚的狗啊!想想当初的冯玉祥,现在卢永祥,现在的吴佩孚可是个在洛阳打个喷嚏,北京都会下雨的人物。恐怕连曹大总统都得给他七分颜面。咱们……”这副官颇
有些见识。
齐燮元虽然暴怒,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事实,现在的吴佩孚可是个得罪不起的人物。
“大帅你再想,若是将来与卢永祥作战不利,让姓韩的孙子得了这么一封口实,那吴佩孚不是更有话说,到时候,这个贻误战机以致兵败的罪名咱们可担得起么!”
“这个……”齐燮元是个优柔寡断,又极为胆小之人,被他的副官一劝当时就动摇了。
“大帅,现在盯着浙沪之地垂涎三尺的大有人在,若是得罪了姓韩的,将来若是把这浙沪之地给了旁人……”
“电令各部,不眠不休不吃不喝不拉屎,就是跑断了腿,也要给我按时到达!”“是!”副官得令刚要离去,齐燮元又喊住了他,含糊着说:“给……给姓韩的发电,就说我一定严格恪守军令,按时到达。”刚刚骂完了人家的祖宗十八代,却又得给人家发电讨好,饶是齐燮元脸皮够厚,也
有些不好意思。
那副官自然知道自家长官的尴尬,神情如常,不敢显露出半点异样来,唯恐被齐燮元这个心胸狭隘之人惦记上。“去吧!”齐燮元沉着脸,将副官撵了出去。自己一个人在屋里生起了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