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的湿气特别重,尤其是这见不到眼光的地方,手在墙上一摸,便能感觉到一阵湿润,地上的铺着的干草,也已经被湿气给渗透,透出阵阵寒意。
这样也好,让韩百航的脑袋开始冷静下来,现在最紧要的事情,就是跟这里的长官取得联系,表明自己的身份。
在韩百航的记忆中,此时的江苏军务督办、苏皖赣巡阅副使应该是齐夑元,北洋军第六师师长,属于直系的一大军阀。
韩百航坚信,只要自己亮出身份,自己就可以脱困了。这样想着,韩百航站了起来,顾不得脑袋上还留着血的伤口,对着外面吼道:“牢头!牢头!我有话要说!”
不一会,那肥胖的狱卒又走了回来,阴沉着脸,手指不停地在腰间上的警棍上摩挲着。
“叫什么叫!”狱卒怒吼道:“我看你小子是不张记性!”
说着举手便要打,韩百航下意识地往后缩了一下,躲开了狱卒的警棍。狱卒一棍打空,愣了一下,冷笑道:“你小子还敢躲?活腻歪了吧!”打开牢门,凶神恶煞地走了进来。
缩在一边的几个囚犯,一看见牢头发火,一个个瑟瑟发抖地缩在墙角,连眼神都不敢往那边看一下,生怕殃及池鱼。
韩百航连连摆手,对着狱卒说道:“牢头大哥,我不是有意要闹事,我有话要说!”
狱卒哪管那么多,警棍直接朝着韩百航身上招呼着,一面打,还一面说:“我让你小子话多,进了老子这里,就算是虎得给我趴着,是龙也得给盘着。”
韩百航护住自己的要害,蜷缩在一团,想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但是狱卒的警棍太密了,根本让他没有开口的机会。
打了一阵,狱卒脸上挂满了汗水,顺着肥肉的缝隙中流了下来。韩百航缩成一团,早已经昏了过去。
狱卒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举着警棍对着囚犯们喝道:“老子今天忙得很,要是谁敢再来烦老子,这小子就是榜样!”
说完狱卒又踹了韩百航一脚,朝着他身上啐了一口唾沫,转身就要走的时候,他眼角突然看见一个东西。
狱卒拨弄了一下韩百航的身体,一个小本子映入眼帘,弯下腰将小本子捡了起来。
“这不是……”狱卒看着眼前这个熟悉的本子,皱着眉头想了一会道:“原来这小子还是个当兵的。”
这狱卒也不识字,只是见过几次士兵证,根本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个东西叫做军官证,就算是知道,他恐怕也分辨不出这里面的差别。
狱卒拿走了韩百航的军官证,气喘吁吁地走在幽深的过道上,一声一声像是狗喘气一样。
韩百航昏睡中,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拔他的衣服,睁眼一看,原本缩在一起的囚犯,正争先恐后地在撕扯着他的衣服。
眼看韩百航醒了过来,几个人受惊的兔子一样朝着旁边躲去。韩百航揉了揉有些发疼的身子,擦掉嘴角的鲜血,心中暗暗骂道:“这狗东西也太狠了,话都不让我说半句。”手在胸前的口袋摸过,空空如也,韩百航心中一惊,脸色顿时大变,失声叫道:“我的军官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