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博维却许久沒有说话,也定定地看着她,良久,才温柔一笑,“你先吃点东西,吃完东西我告诉你。”
明朗全身的力气像是顿然卸去,她双肩塌下,冷冷地道:“何必呢?你还有什么事情可瞒我的?不如都告诉我吧,梁博维,我们之间,真的要到这样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梁博维的声音依旧温柔,“我不会瞒着你,一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连同双胞胎,但是你要先吃东西。”
明朗陡然抬头,“双胞胎怎么样了?”
梁博维伸手唤來玛莎,“去给小姐端一杯牛奶过來。”
玛莎很快就端來牛奶,明朗一口气把有些滚烫的牛奶喝尽,把杯子往床头柜上重重一放,抬头看着梁博维道:“好,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了。”
梁博维那张纸巾想为她擦嘴了,明朗一把夺过來,擦了擦嘴,道:“说…”
梁博维坐在她身边,沉沉地叹了一口气,“我沒有骗你的,我给你的毒蜂针确实是无毒的,甄阳也用了,当时,他沒事。”
明朗心头一颤,“当时沒事?那现在呢?”
梁博维面容复杂地道:“他为什么要毒蜂针你知道吗?”
明朗沒说话,定定地看着他。
梁博维继续道:“他知道军方对他的调查不会这么快结束,而他也知道这个调查到最后,是必定会逼得他说出你就是毒黄蜂,为了保护你,他……自杀了…”
明朗的心一寸寸地沉了下去,沉到一个不知名的地方,她想深深地呼吸一口,却发现,呼吸竟也是这么的困难。
“双胞胎呢?”明朗几次张嘴,方能问出这句话來,这四个字,似乎耗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我的房子被人炸掉,双胞胎在我的房子里被高压电困住,新闻上说,里面找不到尸体,我推测,要么,他们是被炸的粉身碎骨,要么,逃了出去。”梁博维静静地道。
明朗许久沒说话,像石膏像一样怔怔地坐在那里,她觉得她应该要哭的,但是她伸手抹了一下眼睛,一滴眼泪都掉不出來。
心像是被人挖走了一般,整个世界都空荡荡的,这些日子所有的幸福,仿佛都是一场极度虚幻的梦,她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沒有发生过。
但是,那些日子,那些幸福是如此清晰地在心头徘徊。她是真真实实地拥有那些幸福的,却被眼前这个恶魔一手摧毁了。
恨意陡然袭上心头,夹着强大的悲伤,她几乎是飞身扑向了梁博维,一记勾拳,落在他的下巴上。
因着心理上的弱势,她一直都沒有对他出手,但是现在,他逼得她完全忘记他是毒黄蜂接头人的事实。
梁博维却也沒有让着她,两人在并不算大的房间里过招,梁博维的身手不差,和明朗几乎是旗鼓相当的,但是明朗视物不清加上身体还沒完全康复,所以应该死略逊一筹的。
但是当恨意不断翻涌的时候,她的战斗力变得十分惊人,梁博维本是有信心制住她的,可当明朗出招越來越凌厉的时候,他开始败退。
明朗沒有给他喘气的机会,趁着他退后的时候弯腰下蹲一个扫堂腿把他扫落在地,回身取过梳妆台上的花瓶,狠狠地要砸向他的脑袋。
只是,只听得“砰”的一声枪响,明朗的身子虚晃了一下,血液从她的胸膛上飞溅出來,但是,她也仅仅是晃动了一下,心头咬着恨意,还是重重地砸在一脸骇然的梁博维头上。
“砰砰砰”枪再度响起,子弹射在明朗的手腕,大腿和腹部,一脸是血的梁博维睁着一双狰狞的眸子,狠狠地看向门口的人,然后,迅速抱着中枪倒下的明朗。
眩晕袭上梁博维的脑袋,血液弥漫了他的双眼,他终究,还是和明朗一起倒下了。
玛莎冲了进來,见此情况,一把拽开门口的人,怒道:“飞狐,你疯了?梁先生很重视这个女人的。”
那叫飞狐的女人把枪放好,冷冷地对玛莎道:“任何人要伤害梁先生都不可以,她算个什么东西?快去叫医生來。”
说完,她上前扶起梁博维,招呼了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一同把梁博维搬到床上。
玛莎急忙去找医生,那些医学专家就住在旁边的房子里,和梁博维的手下一同住在那边,而飞狐和玛莎还有另外两名保镖则是梁博维准许在这个房子活动的人,其余的一律不准入内。
玛莎领着医生來到的时候,看到两名保镖拖着明朗往外走去,玛莎急忙上前拦阻,“你们这是要干什么?人还沒死的。”
飞狐阴沉着脸站在她身后,“玛莎,她已经死了,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滚开。”
“你要把她带到哪里去?”玛莎有些胆怯地看向飞狐,她是很怕飞狐的,因为这女人很是心狠手辣。
飞狐冷笑一声,眸光淡淡地扫在明朗的脸上,嘴唇溢出一句话,“丢进海里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