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你派去广州的人回来了,此刻正在前院。”
“走,咱们看看去。”杨宜一听,心一喜,但她可没忘记自己如今可是挺了个大肚子,忙让两个嬷嬷将她扶起来,往前院走去。
“夫人,可是这些东西?”童成和上前。
杨宜指着其中一车物什道,“拿一根给我瞧瞧。”
童成和依言拿出一根约三尺长的木棍递给杨宜,她细细端详了一会,才点了点头,“正是这东西。”
童成和松了口气,历时两月,运回这三车东西,总算是不负所托。其实他也不明白为何夫人要这东西,千里迢迢地让他们去弄回来。他们到达广州福源县时,走坊了好几个大的村落,终于在一个叫大山村的村子里找到了这东西。
那些村民一听他们想买这木薯,童成和给了二十两银子后,那些村民二话不说,领着他们到一小片山头,那里长满了这种叫木薯的植物。随后他们挑了老熟、茎粗节密的植株砍下来,这不,仅花了两天时间,那片山头的木薯植株看得入眼的,全被他们砍了下来,就得了这三车的木薯梗。
“夫人,这是?”青叔也好奇地拿了一根来看。两月前,夫人吩咐童成和带人前去广州一趟他是知道的,难道这东西就是夫人要的?
杨宜笑着道,“这东西叫木薯,抗旱、耐瘠薄,产量高,而且还不与主要粮食作物争地,种了木薯的地还可以种些黄豆花生。正适合新开荒的土地,明年我打算划出一片山地来种这个——”
她不会忘记,元和二十一年,云州的那场大战,是因为当年粮食欠收引起的。当时可不仅仅是北边的游牧民族粮食欠收,安和国同样因为旱灾而大量减产甚至颗粒无收。
恰逢太仆寺卿谢怀理之子谢晋安游学归来,安献上了这木薯作物,并把种植方法在全国推广,约大半年后,才解了全国缺粮的危机,而谢晋安更是因此一跃成为正四品的鸿胪寺卿,前途不可限量。
而出乎意料的是木薯这作物当时已经存在广州福源县了,还记得木薯推广种植时,当时的广州福源县知县还上过奏折道明这木薯块根实乃有毒之物,顺道还斥责谢晋安,说他心怀不轨,意图谋害百姓。
两人当时对薄金銮殿,当时谢晋安拿着泡了六天六夜的木薯当着众官员的面面不改色地吃了下去,却安然无恙。谢晋安随即向圣上说明了此物虽然有毒,但经水泡过几天再煮熟便能将其毒去除,可安心食用。
当时广州福源县知县还被谢派官员挤兑,说他没见识,怀抱巨宝而不自知,还说他心胸狭窄容不得谢晋安......
那知县原本一心为民,岂知却被如此羞辱,羞愤之下,竟然一头撞向地面,自尽了。
此事当时闹得很厉害,基本上全国上下都知道了,杨宜自然也不例外。
所以在童家开出了近两千亩的荒地时,她自然而然就想到了木薯这东西,毕竟八角甘草等香料是种不满这两千亩的地的,其他作物自然也要种上一些了。所以她才会派童成和走一趟广州福源县,她也不敢肯定他一定能将这木薯带回来,幸好天不负她,童成和顺利地将这木薯带回来了。
对于利用上一辈子的记忆抢了那知县的先机这点,杨宜没什么可愧疚的。既然广州福源县的知县无福消受这木薯,她可不介意接手,反正这木薯在他手里一直都是明珠暗投,也太可惜了些。于那知县来说,这木薯怕是他的催命符,杨宜拿了,对他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呢。
“可是夫人,听那里的人说,这东西有毒的——”童成和迟疑地说道。听大山村的村民说,这东西叫木薯,不挑地,随随便便都能种活,但其块根是有毒的。
“没事,我有办法让它变得没毒。咱明年就种上个十亩八亩的。”看着这三车木薯梗,杨宜估计顶多就能种个十亩,多了都不行。
童成和好奇地看着杨宜,要知道,只要吃上半截小半斤重的生木薯,不管是动物还是人都会中毒的呢。
见他们好奇,杨宜也不卖关子,微微一笑,道,“其实去毒的法子很简单,就是把木薯放进水里泡上几天就行了。”
站了一会,杨宜也累了,最后吩咐道,“青叔,一会你领人去安定宅子那边去挖几个大坑,把这些木薯梗竖着放入坑里,记着隔些日子要给坑里浇些水啊。嗯,这些木薯梗最上面还要放上几个稻草人防冻。”
大雪一过,天气更冷了,不少流民乞丐都往繁华的城市涌去,钦州城近日也涌进了不少乞丐。听二爷说,这几日有人偷偷运了好几车的的乞丐到钦州,那些人也精明,将乞丐运来了后,就在离钦州城门口不远处的一个林子里将人赶了下来。这些乞丐都是些老弱病残之人,被赶下车之后,自然就往离他们最近的一片城——钦州城赶来了。
所以这几日,钦州城内的流民乞丐暴增,随处都可看见几个乞丐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