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如果发现问题大的,可以先控制,这中国多大点地盘,难道还有找不到的人?”
“话是这样说,但如果涉及金额少,也不划四处去追捕啊。”
“有案底在,还怕他不回来,有些村民委、社区干部就是抱着这种心态,也抱着三年一换的心态,事情不好好干,得捞就捞,得贪就贪,这样查,就是让他们都知道,不论你是干一年还是两年,你都必须清廉干事,否则,就是到了任何时候,你都逃不了。”
“怕到时候真想当干部的就少了。”
“怎么可能,人有的是,这样更好,预防了那些思想不正,走歪门邪道拉票贿选的行为。”
“我觉得你要是当党委书记更好一些,书记管组织人事,其实,现在的村组、村民委社区都是因为支部软弱涣散,要是把支部的战斗堡垒发挥出来,让每个党员都参与村里的事务,发挥监督作用,那些村干部就不敢乱来了。”
“话是这样说,体制也是这样设计,可你有没有发现,很多村干部本身就是党员,用自觉性来管理和约束,这是很难的,人的贪婪心是无底无边的。”
“要说制度,太多了,去到哪个村的活动室,挂满的都是制度,制度算是健全了,可柔性太大,没人来监督制度的贯彻落实,违反制度了,也没有人来惩处。”
“所以,村也好,镇也罢,制度都是摆设,真正管用的还是法律法规,违反了就追究法律责任,法律责任才具有强制性,也才有威慑力。”
“镇长,我我今天跟你交谈,才算真正了解你的一些思想体系,原来你的理念是依法治镇,依法治村啊。”
“这称不上思想体系,应该说是一些执政理念吧。说实话,我本身很不赞同所谓的以德治国,以德执政,有法律的维护,才有德的发扬。只要人人都遵纪守法,敬畏法律,不违法违规,整个社会就是一片和和睦睦,清清爽爽。现在大家都讲和谐,我不反对,但这不符合社会的发展规律,社会的和谐,不是靠无原则的一团和气,不是说你好我好,大家都好,社会的和谐,也必须在人人遵守法律法规的框架下才能实现。”
“我觉得你的这些理论,够写一部书了,我给你取个书名吧,就叫《论依法治镇》,写出来后,让大家都读读。”
“你这是拿我开玩笑了,再说,真要写,格局也不能这么小,应该就叫《论依法执政》,但这类书,已经出版系列本了,我能当好半个读者就不错了。”
“呵呵,镇长谦虚啊,在沙古乡的时候,谁不称赞你为大才子,你是有这个底子的,只是要看你有没有这份心思。”
“真要写书,也是以后的事情了,等退休了,再写吧,到时候该有的人生阅历也有了,该有的感受也有了,写出的书才有份量。现在,就是有这个想法,也没这个时间。”
“领导出书也是一种热潮啊,因为好多领导都是秘书出生,底子厚,素材多也就不由动笔了。”
“其实,不知道的还以为领导是为了炫耀,为了传世留名,实际上,局外人很少能体会,凡是当年有点才气的人,都是有文学梦想的人,都想当个作家,作家嘛,最大的愿望当然就是出书。可是,阴差阳错,为了那几文工资,都当上了秘书,当了秘书的人,又耳濡目染,走上了仕途,一旦踏进仕途,忙的就是事务了,梦想就只有搁浅,有了机缘,就忍不住要写了。”
“其实也是受传统观念的影响,学而优则仕嘛,有了仕途,学问这些东西,就显得不重要了。”
“也是这理啊,我敢说,很多领导,如果仕途不顺,估计都会成为大作家。”
“也倒是,余秋雨说过,中国的文化,基本就是贬官文化,很多千古文章,都是那些官场不得志的人写出来的,比如,李白啊,杜甫啊,陶渊明啊等等。”
“陶渊明是个列外啊,他是真正的能归隐的人,很多人归隐,都只是形式上的,他是个心能真正归隐的人。”
“采菊东篱下,悠悠见南山,可见一斑。”
“我至今很喜欢他的一句:心远地自偏。真是大隐隐于朝,中隐隐于市,小隐隐于林啊,很多所谓的隐士,不过是小隐。”
“我也想过当小隐啊,特别是刚被免了烟办主任的时候,觉得每个人看我的眼神都不对,很难受,对整个镇政府都产生了厌倦感,真想自己去山林里建一栋别墅,养点猪,养点鸡,种点小菜,过自己的逍遥日子。现在看来,这也是人生格局太小啊。”
“呵呵,当小隐,你有时间也看看易经吧,遁卦里说,君子独立不惧,遁世不闷,就说一个君子,就算是被孤立了,也不是惧怕的,因为他心里很强大,遁世不是真的逃离世俗,与世隔绝,就是处在世俗中,也是很快乐的,不会整天闷闷不乐。当然,这就强调,君子,必须要自己的心境,有自己的一片内心世界和天空。你这样一点小事,就有当小隐的打算,那以后在官场上,你怎么面对。官场也是斗争,枪炮的斗争,有好人坏人,但官场上不分好人坏人。就象你免了副乡长,后来又免了烟办主任,其实并不是坏人。现在你又被提拔了,你也不是好人。呵呵,我说的是相对的比喻啊。”
“切实是这个道理。”
“但是还有一种列外,就是贪污**分子,这是哪一个派别都痛恨的,为什么没有人愿意接受呢,其实,归根结底,还是在于群众。水可载舟,也可覆舟,谁在把握大权的位置上,都必须把群众利益放在首位,否则,不会长久。这不是多高深的理论,其实,脱离了群众的人,都是要犯错的,犯错的人,不会长久。”
“我懂你说的意思,从村小组就很能看出这些道理,但是从省市县这些,好像很不明显。”
“这些更明显,只是我们一般理解的群众,都是农村老百姓,实际上,群众的概念很广泛,并且都是相对的,相对我们来说,镇政府的干部职工,站所干部职工,就是群众,社区村民委干部就是群众。相对县上的领导,我们就是群众,都是一个道理。”
于国华想了半天,没想出要如何的来答杨冠江,好在电话响了,一接是老康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