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正对着她的笔记本忙碌,寂静的病房里手机铃响起。她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手机,但立刻想到这不是她手机的铃声,而老包的手机则是放在床头柜上,处于关机状态。她惊讶地循声看向老包,只见老包敏捷地睁开眼睛,从不知哪儿掏出另一部手机,“唔,唔”地接听。
安迪没当回事,她也三部手机呢。继续埋头做事。
老包打完电话,一骨碌下床,原来衣服都整齐穿身上。“那边会议开完,呵呵,看来我不用装病了。我儿子玩我。”
“您俩,又怎么了?”
“什么体面不体面,原来是陷阱。设计一出我急病住院治疗,他心痛之下想到我还是他爹,他回心转意迎我回公司的好戏。我还以为他听你劝了,愿意配合,住几天病房。”
“您想着没那么简单,也防了一手。”
“已经被他玩了。大家一听我倒下,以为我没指望了,纷纷倒戈。”
“您俩吧,知己知彼,包子不会想不到您另有一部手机,会议室有您的忠臣。您在我面前也是做戏装无辜。您俩,唉。”安迪摇头,都懒得看老包的神情,收拾笔记本扭头就走。
“呃,安迪,你去哪儿?顺便带我去大厦。不对,我现在去就真的成笑话了。”
“对,您和您的那些老臣子都让您儿子摆了一道。自以为老谋深算的一帮子,都结结实实跌了一跤。”
“你们想干什么?”
“我不知道包子想干什么。我去收拾行李,回海市去。被你们烦死了,父子不应该这样。还要不要送您去大厦?”
“走。”老包穿好鞋子,跟安迪出门。一边打电话给医院里的朋友,说明一下情况。
安迪想到包奕凡昨晚说过的话,他说他明天开始,在房地产那块胡闹,他爸心疼什么,他就使劲往那儿戳。他做到了。如此下去,死结只会越来越紧,直至两败俱伤。安迪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只知道说了也没用。
两人一路无语,笔直地从医院开到大厦。包奕凡的车子是保安一眼就认识的,随便横七竖八停下都没人赶。安迪在门口停下,老包却低着头不说话,也不下车。“您……没事吧?”
老包摇头,又沉默了会儿,叹了声气,“不上去了,让他当家吧。我也去海市,你要是有空呢,现在送我去机场。你还是别走了。”
安迪吃惊,扭头看向老包。见老包唉声叹气,脸上瞬时无比憔悴。“不应该是这样。我可以陪您上去。”
“算了。有你这句话,有你在,我以后应该不会吃大亏。”
安迪看了老包很久,掉转车头,奔去机场。
老包摸出卡片,写了个号码给安迪,“最近有事找我可以打这个号码。”
“知道了。钱带够了吗?”
“呵呵,我的卡透支额度不小,你们以后要记得替我还账。”
安迪没有回答。这不是她的问题,她不会主动掉进圈套。于是老包看看安迪,皱起眉头。
静谧中,安迪口袋里的手机叫了。老包先是浑身一紧,看向那声源。安迪拿出手机一看是曲筱绡,“我一个朋友的。”她解释一下才接听。“小曲,我开车,你长话短说。”
“没别的事。我去调查谢哥哥那事你千万别透露出去,包括小关也别,当我没做过这事。我才后知后觉想起,谢哥哥是刑警,不是什么普通警察,他要报复我,随便夹带私货查我一下,我就完蛋。拜托,我知道你嘴巴最严实。”
“知道了,不会说。不过你这看人下碟儿的做事套路也得改改了。”
曲筱绡满不在乎地笑道:“我今天再关心一件事,王柏川今天买房签合同,他究竟会不会把樊大姐的名字写进去了?我赌一千,有好戏看了。”
“多管闲事不累吗?”
“闲得慌啊。你开车吧,不烦你。怎么到了包总地盘还自己开车?包总喝酒了?”
安迪不理她,挂了电话。
终于,安迪和老包都等待的电话来了。安迪一看显示是包奕凡来电,就直接将手机开了免提递给老包。老包也完全没客气,拿来就听。他都还没说话呢,包奕凡就在电话里焦急地问:“安迪,你们在哪?病房没人。”
老包回答:“我们去机场……”
“安迪有孕,你别胡来。安迪,你在吗,你说话。”
车上的两人不禁嘿嘿,这都想到哪儿去了,“她在开车,送我去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