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读书时候你怎么不说,一样可以毕业,为什么不考试偷看走捷径呢?”
“工作与学习不一样,工作是需要团队配合行事,读书只能靠你自己。工作上,你未必需要样样都懂,什么都拿得起来,你只要懂得怎么指挥就行。”
“对,他们都能在你的暗示下什么都做好,而我貌似管得很艺术,可以像个管理大师一样,不出现在办公室,大家依然将事情做得井井有条……臭爸,我不要你插手!除非我提出要求。我问你一句,gi如果被我搅黄了,对集团影响有多大,除了我问你的两百万借款作废,还有什么其他影响?”
“影响当然有,好不容易才说服gi与我们合作,目前只差临门一脚。如果最后被你做黄了,这块利润将会被其他公司接手。但要说伤筋动骨,还不至于,只是非常可惜。”
“那就好。拜托你别再装出一脸怕我败家的样子来了,至于吗?我心里有底,再折腾也败不了家。那么我会放手一搏。”
“爸爸……像今天这样地过来关心一趟,了解进度,可以吗?”
“你不用来,在公司你是老大,我会随时向你汇报。我现在提第一个要求,给我一个会计,小会计就行,能相信,别卷了我银行里的钱跑掉,我付得起工资。第二个要求,以前跟gi的是谁,来我这儿兼职。当然主要的事情还是我做,我只是不想让老外发现这儿的人怎么忽然全变了,太突兀。”
“行行行,你这两个要求都很在理,爸爸听着放心不少。虽说这是在公司,但是你可以随时跟爸爸交流工作,有什么想法立刻……”但曲父看到女儿脸上浮现不耐烦的神情了,往往这种神情超过三分钟,就有尖叫随之而来。曲父赶紧嘴巴急刹车,做个识大体顾大局的老爸。但不说话,并不意味着曲父不做事。他决定背着女儿,在权限有限的人手安排上下足功夫。
而曲筱绡,则是当作不知。
曲父告别时,看着有限面积的小办公室感慨万千,仿若看到自己当年胼手胝足开创事业时候的情景。再低头看撅着嘴的女儿,真是怎么看怎么好看,“筱绡,你的性格很像爸爸,爸爸很看好你。”
“才不,我可比你狡猾得多。”
“狡猾很要紧,但狡猾要藏在心里,不能露在脸上。爸爸最初创业时吃够实诚的亏。”
曲筱绡在她爸爸围墙一般的背后翻白眼做鬼脸,她爸实诚?那狐狸精全是良家妇女了。
关雎尔一整天就关在自己卧室里,在线看书。她一会儿泡一杯速溶雀巢咖啡,一会儿泡一杯奶茶,还有可可,玄米茶,手边还有吃不完的零食。这些都是家里给她寄来的,家里的各种购物卡用不完,她在海市进超市却精打细算。因此妈妈每隔一个星期就给她快递一个大包裹,里面都是吃的用的很花钱的东西。
这种讲专业知识的书籍总是很枯燥,枯燥得关雎尔除了用排山倒海的零食填充之外,还得不时起身做做扩胸运动,要不然仿佛脑袋供氧不足:明明每一个字都认识,可串起来的意思却成了空白。她还不得不紧闭卧室大门,免得为了男友而变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的邱莹莹吵到她的学习。
收到曲筱绡短信的第一时刻,关雎尔就冲出卧室,与也是冲出卧室的邱莹莹不期而遇。两人手中都举着手机,手机里是同样的照片,仿佛经典的对暗号场面。关雎尔毫不犹豫地道:“甩了姓白的。”而邱莹莹则是同时大叫:“曲筱绡!曲筱绡!曲筱绡!”
正好此时,樊胜美开门进来,手里也是举着手机,一脸的惊愕。她早已料到白主管不是曲筱绡的对手,只是她怎么都没想到,曲筱绡竟然已经将白主管奴役上了。这得是何等深厚的狐媚子功夫。关雎尔见此奇道:“大家都收到短信?曲筱绡这是什么意思,向我们邱莹莹示威?”
“靠,曲筱绡关机!”邱莹莹恨不得摔了手机,可惜这手机是她自己的。
“樊姐,曲筱绡这是什么意思。”
樊胜美顺手倒一杯凉开水给狂暴的邱莹莹,“苍蝇爱叮也得鸡蛋有缝啊,这世上多的是找个好老婆争取少奋斗十年的年轻男孩……”
“不是,他不是那种人,是曲筱绡故意要我好看,否则她群发照片干什么,她就是要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邱莹莹,要不你转发这张照片给白主管,请他解释一下,你先别激动,或许其中有误会呢。可能,帮朋友搬办公室,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关雎尔忍不住给个自以为不成熟的建议,并不指望邱莹莹能接受。
邱莹莹一听,满怀希望地又拿起手机,可操作到中途,颓然中止。“他会不会怪我不信任他?”
樊胜美刚准备露出目瞪口呆的表情,可更让她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关雎尔很厚道地道:“或许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呢。只是白主管知道你有点儿小性子,爱吃醋,就不敢把帮谁的‘谁’告诉你,免得你想不开。可他总归是把搬家这件事跟你汇报了,一点儿没瞒着你。再说,你看照片上有这么多人呢,又不是孤男寡女。”樊胜美不禁对关雎尔刮目相看,以前总以为这两个小姑娘天天凑一起上下班,都是邱莹莹在拉扯着娇嫩的关雎尔,现在看起来原来主心骨长在关雎尔身上。
邱莹莹一听,果然脸色和缓起来。樊胜美抬眼,见关雎尔冲她使眼色,她就顺着往下说:“我看也是差不多,小邱别多想了,明天又要上班,你们一见面,不是什么误会都没了吗。”
“是啊,是啊,多大的事儿呢,我们都差点儿被曲筱绡调戏了,不上她的当。”关雎尔忙接着这话,“樊姐,你不是说晚上才给我们电话一起吃晚饭吗,怎么……噢,你就在附近晃悠吧,一看见短信就回来调停。”
“有你在,我担心什么。我是……唉,一个好久好久不联系的高中同学来海市出差,也不知他怎么打听到我手机的,说是见个面,吃个饭,叙叙旧。我只好早点儿回来了。”
“樊姐,你要是担心冷场,带上我吧,我反正没事,我今天哪儿都不去,谁叫我都不去,今天就申请陪樊姐。”邱莹莹愿意相信关雎尔的劝解,可依然忍不住赌气。
“樊姐怎么叹气呢?”关雎尔却细心地问。
“高中同学约的是希尔顿,害得我不得不回家换衣服。唉,折腾啊,老年人经不起折腾啦。”她顺手拍拍邱莹莹的肩,“够姐们儿。下次请你帮忙。”
其实,樊胜美的同学是这么跟她说的,“哈哈,老同学住哪儿,我去府上喝杯茶,再请你指点一个好饭馆,我们叙叙旧。”于是樊胜美特郁闷,她不仅没府上,而且她住的还是小黑屋。她怎么有脸请人上门。最要命的是,该男同学当年给她递过情书,每天上课总拿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盯着她的后脑勺,她却报以公主似的不屑。可人家现在住希尔顿,请吃希尔顿,今非昔比。樊胜美心里不断地打退堂鼓。
去?不去?后者,樊胜美可以给出无数理由,可是前者,去,却需要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