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曜心中大喜:“原来你已经算到吕洞宾的事了,那就好得很,我能算准吕洞宾,你必然当我是有缘人了,我也不要别的,拜个师就行,日后全真教王重阳真人一排辈分,我还在吕祖之上!啊哈哈哈,顿时北五祖只怕就要变成北六祖!”
李曜忽然笑道:“既然如此,某今后便是您的弟子了。”
钟离权一怔,迟疑道:“这……也是天人感应?某怎的没有动那收徒之念?”
李曜笑道:“若无感应,某何必请师尊出来一见?这一见,弟子已然知道师尊在八卦之中属离火,而吕洞宾则属乾金……师尊方才也说,弟子面相有异,如今已是金火之相,然则弟子并不知金火修行克制,若无金德、火德克制,今后难免波及世人……如此,师尊若不收某为徒,或者某不愿拜师尊为师,于天下皆是不利,师尊道心无尘,何必犹豫?”
钟离权闻言,拊掌大笑:“果然是否极泰来之人,天生大造化,既然如此,某便收你为徒便是。只是某历来不羁,那些劳什子拜师的俗礼,便不必提起了,平白费了时日。”
李曜也笑道:“弟子也正有此意。”
钟离权哈哈大笑,既然收徒,不能不授业,今日我便传你道家真法,你先记着,有甚不懂之处,细细体会,今后我自会来为你解惑。他说罢,又是大笑道:“若非符契天缘事,故把天机诀与君。片言半句无多字,万卷仙经一语通。一诀便知天外事,扫尽旁门不见踪,若言此理神仙道,天地虚无上下空。”
王笉一开始见李曜与钟离权说得有些争锋相对,还以为是仇人,听到后来,竟然是这般缘法,此刻居然就这么拜了师,钟离权更干脆,就要直接授业,不禁忙道:“既是授业,某等先行告辞。仙长、正阳兄,告辞。”
钟离权点点头:“王家小……咳,在徒儿的份上,某给你一些点化:你的机缘亦不远了,不过此事与某无甚关系,那跛子自会找你。好了,去吧!”
王笉莫名其妙,但也不敢怠慢,谢过钟离权之后,招呼小平离去,了憨娃儿一眼,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钟离权了憨娃儿一眼,笑道:“你这小娃,何时能开智窍,何时便是一朝擎天玉柱……只是,某是不能点化于你的,不过今番你倒也可以留在此处听听,庶几也有几分好处。”
他说完,也不管憨娃儿听懂没听懂,转头对李曜道:“道不可以言传,不可以名纪,历古以来,升仙达道者不为少矣。某志慕前贤,心怀大道,不意运起刀兵,时危世乱,始以逃生,寄迹江湖岩谷,退而识性,留心惟在清净希夷。历丹经,累参道友,止言养命之小端,不说真仙之大道。因于终南山石壁间,获收《灵宝经》三十卷:上部《金诰书》,元始所著;中部《玉书录》,元皇所述;下部《真源义》,太上所传:共数千言。予宵衣旰食,远虑深省,乃悟阴中有阳,阳中有阴,本天地升降之宜,气中生水,水中生气,亦心肾交-合之理,比物之象,道不远人。配合甲庚,方验金丹有准;抽添卯酉,自然火候无差。红铅黑铅,彻底不成大药;金液玉液,到头方是还丹。从无入有,尝怀征战之心;自下升高,渐入希夷之域。抽铅汞,致二八之阴消;换骨炼形,使九三之阳长。水源清浊,辨于既济之时;内景真虚,识于坐忘之日。玄机奥旨,难以尽形方册;灵宝妙理,可用入圣超凡。总而为三乘之法,名《灵宝毕法》。大道圣言,不敢私于一己,用传足下,道成勿秘,当贻后来之士。”
李曜肃然正色,拱手一礼:“弟子李曜承业起愿:今后如若通达,当使我道家真法福延天下。”
钟离权点点头,问:“你欲学哪样道法?”
李曜心道:“我若说要学修仙,你可别教我练什么仙丹,那东西可是要吃死人的。不如就学点养生之术罢了,道家别的不说,养生的本事那是人尽皆知的。”
于是便道:“弟子曾闻,学业须得渐进,不如便从最根基的学起,师尊先传弟子些养身炼体之法,今后再传大-法可矣。”
钟离权笑起来,点点头:“难得你本心稳固,不贪高,不骛远,如此步步为营,根基扎实,正是仙家正-法。”
李曜谦辞谢过,钟离权便道:“你说养生炼体,此事也非易事,某且教你些正-法,你细细体悟。”然后正色道:“道生万物,天地乃物中之大者,人为物中之灵者。别求于道,人同天地,以心比天,以肾比地,肝为阳位,肺为阴位。心肾相去八寸四分,其天地覆载之间比也。气比阳而液比阴。子午之时,比夏至、冬至之节;卯酉之时,比春分、秋分之节。以一日-比一年。以一日用八卦,时比八节,子时肾中气生,卯时气到肝,肝为阳,其气旺,阳升以入阳位,春分之比也,午时气到心,积气生液,夏至阳升到天而阴生之比也;午时心中液生,酉时液到肺,肺为阴,其液盛,阴降以入阴位,秋分之比也,子时液到肾,积液生气,冬至阴降到地而阳生之比也。周而复始,日月循环,无损无亏,自可延年……”
他说到此处,忽然顿住,细细打量了李曜的面容一番,面现沉吟之色。
李曜细细将刚才那番言辞记忆,此时见钟离权面现迟疑,不禁问道:“师尊怎的沉吟不语?”
钟离权又想了想,才道:“为师算到,你非是出世之命,而是入世之相,既然如此,这所授法诀也当有所不同。方才为师所授,乃是固根培元不二之法,你可作为万法根本,日夜不辍,精研深习,不得有一日疏忽。”
李曜领命,钟离权则又道:“除此之外,某再传你阴阳调和、龙虎交-媾之法,以免孤阳不长,亦或者阴侵阳本……”
李曜精神一振:“师尊说的莫非是双修之法?”
钟离权奇道:“你又知道?”
李曜连忙收敛了一下面上喜色,假装一本正经:“呃,这个嘛,师尊既然说到阴阳调和、龙虎交-媾,想来自然是男女双修,乾坤坎离之中和……”
钟离权大摇其头:“阴阳调和、龙虎交-媾与男女之事有何关系?至于乾坤坎离之中和,那倒是有的,不过与你的理解,相差何止千里?”
李曜大失所望,不过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问道:“那这法门是作何而用的?”
钟离权道:“某这法门,以身外比太空,以心肾比天地,以气液比阴阳,以子午比冬夏。子时乃曰坎卦,肾中气生;午时乃曰离卦,心中液生。肾气到心,肾气与心气相合,而太极生液,所以生液者,以气自肾中来,气中有真水,其水无形,离卦到心,接著心气,则太极而生液者如此;心液到肾,心液与肾水相合,而太极复生于气,所以生气者,以液自心中来,液中有真气,其气无形,坎卦到肾,接著肾水,则太极而生气者如此。可比阳升阴降,至太极而相生,所生之阴阳,阳中藏水、阴中藏气也。”
李曜一脸疑惑,尽是不解。钟离权此时却不解释,而是继续道:“肾中生气,气中有真水;心中生液,液中有真气。真水真气,乃真龙真虎也。阳到天而难升,太极生阴;阴到地而难入,太极生阳:天地之理如此。人不得比天地者,六欲七情,感物丧志,而耗散元阳,走失真气。当了卦肾气到心,神识内定,鼻息少入迟出,绵绵若存,而津满口咽下,自然肾气与心气相合,太极生液;及坎卦心液到肾,接著肾水,自然心液与肾气相合,太极生气。以真气恋液,真水恋气,本自相合,故液中有真气,气中有真水,互相交-合,相恋而下,名曰交-媾龙虎。若火候无差,抽添合宜,三百日养就真胎,而成大药,乃炼质焚身,朝元超脱之本也。”
李曜恍然大悟:“这龙虎交-媾竟然是指自身的精血神气等循环往复,始终不息?”
钟离权这才微笑着点点头:“正是如此。”
李曜奇道:“可这法门具体有何用处呢?”
钟离权道:“倘若你今后学武,与人交手,那人与你势均力敌,然则敌人久战必疲,而你之力气,却比其长久十倍,如此孰胜?”
李曜长长地“哦……”了一声,还不死心:“那个,那还有别的本事没有?”
钟离权瞪了他一眼:“你还要甚本事?非要为师跟你说,可以夜御百女而不泄,你才肯干休么!”
李曜顿时面色涨红,干笑道:“这个,这个……师尊勿恼,弟子知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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