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锦素眉目淡淡,将老夫人眸光中的算计尽收眼底,想着这老夫人当真是老了,哪里还有以前的那般沉稳之气。
三姨娘在此时已完全失去理智,连忙上前,揪起杨嬷嬷的衣襟,“你这个刁奴,还不快些说出实情,否则,我今日便是配上自己的生家性命,也要将你打杀了。”
“三姨娘,老奴所言绝对属实啊,这块玉佩乃是大小姐赠与老奴的。”杨嬷嬷见三姨娘目露凶光,吓得颤抖,那件事情绝对不能说,否则,她会死的很惨。
“哼,大小姐怎会有这块玉佩?而这块玉佩上所刻的二字难道也是大小姐命人刻上去的吗?”三姨娘即便再傻,也不会相信杨嬷嬷所言,此等趋炎附势的奴才,如今,二姨娘去了,便跟了老夫人,不知是何人吹了风,才用如此卑劣的手段陷害大小姐,不过,她竟拙了眼,拿出这块玉佩来栽赃,她想起自己离奇夭折的孩儿,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
“老奴确实不知啊。”杨嬷嬷矢口否认道。
此块玉佩乃是叶锦素在议事厅时,见二姨娘极力隐藏与袖中,叶锦素顺手带出,想着,这块玉佩被二姨娘如此谨慎的佩戴,自然是珍贵无比,应该连那杨嬷嬷也不曾知晓,她便借机试探一番,不曾想,这块玉佩竟然扯出这段秘辛。
昨夜,叶锦素特意查看了叶府的秘辛,这三少爷不到三岁时,便坠入湖中而亡,随手把玩的玉佩亦随之消失。
这三姨娘虽不算是名门闺秀,却也是大户人家的三小姐,祖上乃是采玉为生,这块玉佩乃是三姨娘陪嫁之物,自然格外珍惜,不论二姨娘换了其模样,连带着玉佩上的缨络也尽数换掉,却还是能让三姨娘一眼认出。
想着这三姨娘膝下只有这一子,却早早夭折,乃至伤心过度,伤了本体,此后,便再无身孕,如今,膝下无子,对亡儿之事一直耿耿于怀,如今,见到昔日的玉佩,怎能不激动。
叶锦素庆幸,昨夜连夜翻看了叶府的秘辛,否则,定然不会知晓她无意中顺手牵羊的玉佩竟然牵扯出如此一段往事。
低眸,冷冷扫过杨嬷嬷此刻惊恐滑稽的面容,连忙上前,盯着三姨娘手中的玉佩,“三姨娘,这上面的芸香二字乃是用上好的锡箔烫上去的,如今,有此精湛技艺的算是少数,只要逐一去调查,便能查出是谁所为。”
“对啊,我怎忘记这个了。”三姨娘恍然大悟道,连忙转身,跪与叶锦素身前,“妾身的孩儿死得的确冤枉,还望大小姐能替妾身查出真凶,妾身定当结草衔环,当牛做马报答大小姐。”
“三姨娘,这是哪里的话,当初,我虽然年少,却很是喜爱三弟的,他那般年幼,便去了,我亦是伤感不已,如今,既然寻得一丝线索,当然要竭尽全力查出那真凶。”叶锦素连忙伸手,将三姨娘扶起,幽幽道。
立于叶锦素身后不远处的凤锦、凤秀见自家阁主如今的这般风景,亦是唏嘘不已,想着这十年来,阁主是怎样活到如今,练就了如此的心思,她们暗自发誓,定要助阁主将那负心薄幸之人彻底地毁灭。
“妾身谢过大小姐。”三姨娘抬眸,见叶锦素一脸的真诚,顿时感动不已,如若她真能查出真相,她定然会死心塌地对待与她。
“这玉佩之事自然是要查的,可是,如今二姨娘的尸身又该如何?”老夫人见三姨娘与叶锦素一唱一和,顿时,冷下脸来道。
“贤叔,将医官请过来罢。”叶锦素适才已示意采莲与叶贤二人去将医官请来。
叶云轩一直睁大双眸,追随叶锦素的身影转动,此刻的他,安静沉默。
“是,大小姐。”叶贤已恭候多时,见大小姐开口,连忙示意身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医官上前。
那医官向老夫人微微行礼,便径自来到二姨娘尸身前,仔细检查,众人皆屏气凝神,目不转睛望着那医官检验尸体,胆小的便将目光移向远处。
此刻,最忐忑不安的除左杨嬷嬷,还有一人,那边是立于老夫人身侧的叶云甫,他虽垂眸,恭顺谦卑地搀扶着老夫人,但,他的眸光却瞟向那医官。
叶锦素嘴角勾起一抹冷然,接着,负手而立,凤锦与凤秀自然使得这其中的意思,两人对望一眼,将目光落在叶云甫身上。
医官检查完毕之后,对老夫人俯身道,“老夫人,二姨娘确实是被此刀刺入心脏,一刀毙命。”
“哼,你等还有何话说,如今,医官都已确认凶器乃是这把刀,而这把刀一直在二少爷手中,他不是凶手又是何人?”老夫人冷却的脸更加的阴冷,厉声喝道。
“老夫人,在下还未说完,不过,这凶手并非二少爷。”医官接着道。
“你有何依据?”老夫人脸色阴沉道。
“依着二姨娘这刀已穿透二姨娘心脏,便知此人的力气极大,乃是习武之人,而二少爷手无缚鸡之力,自然不能将二姨娘一刀致命,还有,这刀柄上还有一抹血迹,如此看来,那人在杀死二姨娘时,力道过大,故而,反伤了他的手。”医官将那把刀呈上,一一解说道。
“你的意思是,凶手另有其人?”老夫人面露失望。
“大哥,你的手怎么了?”叶锦素适时地问道。
众人一听叶锦素扬声道,连忙将视线落于叶云甫身上。
老夫人亦是闻声顺势转身,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觉得喉头一紧,一双大手已钳制住她的颈脖。
“甫儿,你?”老夫人顿时一惊,不可置信地瞪视着面前的叶云甫。
叶锦素却淡然立于原地,“大哥,我不过是问你的手背为何染上一道血痕,你怎如此耐不住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