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重的点着头,为了给暖暖创造个良好的物质条件,我不是个负责任的妈妈,那一刻,我心里的天平向夏医生倾斜了很多。前世今生也好,炽烈的红玫瑰也罢,都变得有些虚无。我只是个平凡而普通的母亲,我需要一个能给我女儿幸福的男人,那比我自己得到幸福,似乎更重要。
从那天起,我努力的收着自己的心,不去想赵以敬,以及和他有关的一切。除了生意,我尽量抽多时间陪着女儿,一些小事情都交给张帆他们处理。赵以敬偶尔会有短信电话的问候,我只能沉默再沉默。对夏医生,我不再拒绝他对暖暖的关心,对我的帮助,我也在试着去关心他的一些生活,也会在他生日的时候,为他做一桌子菜,送一件礼物。虽然心情,终究没有那么炽热。
老邓又拖了一个多月,我电话催了他几次,他始终找着各种理由拖延。不说不撤资,但是总有着千奇百怪的由头。我心里不踏实,给他打着电话:“邓总,什么时候咱们好好敲定一下撤资的协议呢?”
老邓搪塞着:“清扬啊,你别催我,我最近真的忙。等我有时间,我一定主动联系你。”说着不等我反应就挂了电话。几次三番我看着也没有希望,老邓比泥鳅还狡猾,凡苓冷笑着对我说:“这种人不见棺材不掉泪,答应了又不做,应该告诉赵以敬停了他的丝。”
我却不好意思再去找赵以敬,唯一的办法只是不停地给老邓打电话。到后来老邓都拒接我的电话了。
过了半个月,老邓突然给我来了电话:“清扬,我今天在南京开会,你要是有时间就过来吧,咱们谈谈撤资的事。”
我喜出望外,这是太阳从西边升起来了。我和他约了下午六点钟,在南京的一家饭店同他见面。夏医生那天回去的早,带着暖暖。我自己开车赶到了南京。
到了包间,等了十分钟,老邓到了,和我客套了几句开始说正事。如今的老邓,比起几年前我认识的时候,少了许多青涩,多了成熟圆滑,我准备好的撤资协议,他只看了几分钟便挑出了一堆的问题“结算得找专门的评估会计,才能公平。”“违约款要提高。”-----
我竭力的忍着,只要他肯撤资,我就算损失大一点也认了。对他的要求我一一标注了出来:“行,我可以同意。”看我让步到这个地步,老邓也终于松了口,勾着唇笑笑:“清扬,你实在是个好的合作伙伴,我还不忍心和你拆伙呢。”
我抽抽嘴角说不出话,总吃亏当然是好伙伴。老邓点了支烟悠悠的说着:“不过你着什么急嘛,我都答应你有时间找你的,你怎么又让赵总给我压力,弄的我很难做。”
我愣了一下,难怪老邓突然找我,原来是赵以敬给他施压了?我并不知道。但也不好说什么,只好淡淡笑笑:“尽快解决就好。我多让点利也没关系。”
老邓冷笑了一声:“让利?这话说的让人不痛快。我觉得让利的人,是我。公司的账目都是你处理,你会把账都做到明面上给我看?笑话。”
这就是老邓的心结,永远以为我暗自吞了利润,信任在他的字典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殆尽。我忍不住说着:“不管你信不信,利润就是账面上那些。我们也曾经一同共事,为什么现在连信任都这么难?”
“好了。”老邓打断了我的话,“说这些也没用,反正你有赵总做靠山,我不服也得服。”这话说的有些无奈,有些负气。似乎是我用强权压制了他。
有时觉得人心很怪,明明自己是始作俑者,却能做出受害者的架势。这也是一种难得的情商。
我不想和老邓多言,基本敲定了撤资协议便和他一起往楼下走着,楼下就是一个小宴会厅,里面正熙熙攘攘的人来人往着,有领导模样的人进去,还时不时有人扛着摄像机进进出出。我忍不住好奇看了一眼,老邓笑笑:“我得进去,我这次来南京就是参加丝之恒的这个庆祝活动。”
我的心嗵的一跳:“庆祝什么?”
“成悦锦通过地标产品的初审了。要向媒体公布宣传。姚经理给我发了请帖。”老邓看着我笑得意味深长,“你进去吗?”
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老邓为什么选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来同我谈撤资的事,他要把这次撤资中他受到的所有来自赵以敬的胁迫和不快,全发泄到我的身上。他明知道这种场合姚清莲是一定会来的,让我也来就是要看我这个见不得光的人的窘相。老邓不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对我这么较劲,原来翻脸的朋友真的比敌人可恨。
我很想扭头就走,可是成悦锦三个字让我顿住了步子,我竟然鬼使神差的跟着老邓到了门口。老邓拿着请帖进去了,我没有请帖进不去,也不想进去,在门边看着里面最显眼的位置上,摆着一个类似文物展示的台子,外面是玻璃罩,里面应该就是传说中的成悦锦。离成悦锦不过十几步,我的心却几乎要跳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