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孟凡苓家里呆了两天,手机一直关机,等到第三天开机的时候,好几条短信一起蹦了出来,有顾钧的:“人呢,你妈打你电话都打不通,找我这了。”我赶紧给我妈回了个电话,所幸没什么事,只是外婆春节没见到我念叨着,妈妈便给我打电话想让我和外婆聊两句。
还有一条姚清莲的:“姐,我到南京了,回去和你细聊。”我特意看了下清莲的发送时间,是昨天的晚上。
而最多的是赵以敬的短信,一条接着一条,按顺序看下去:“清扬,我已到京,你在哪儿?”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很多条“你在哪儿”,看的我的心跳突然急剧加速,似乎要蹦出来一样。我在这儿,却不敢去见你。
最后是一条是昨天中午的“我走了。”十几条短信,耗尽了他所有的耐心,终究,他还是回到了南京,带着清莲去见他的家人了吧。疼痛和安心同时在我心里涌起,这下,姚清莲是不是该满意了?
到了家,李姐问我去哪了:“赵先生找了你好几次。”
我淡淡的应着知道了:“你和他很熟吗?”我一直没来得及问李姐的来历。
“是同乡,我家里两个孩子读书等钱用,我家里那个在赵家的丝绸印染厂子里,我正好出来干点活。赵先生人不错,肯帮人。”李姐说着赵以敬的优点,我却恍惚着听不进去。
正月十五以后,公司正式开始上班了。早晨我刚到了办公室,赵以敬一个电话过来让我把上个月的销量表单拿给他,声音在平静下压抑着一丝沉闷。我想了想,把表单给了乔蕊,让她拿了进去。
不到两分钟,乔蕊撅着嘴出来了,有些幽怨的看着我说:“宋姐,咱们销量垫底赵总也不是第一天知道,k我管用吗?他是不是年没过好?一肚子怒气。”
又来这个,我只好苦笑着说:“马上就会好,慢慢来。”才把撅嘴的乔蕊打发了走。
上班第一天都是新气象,肖彬容光焕发了不少,据说他出国和夫人孩子团聚了,果然心情不同。而变化最大的就数姚清莲了。上午和她打了个照面,神采奕奕,还是初春的天气,居然只穿了一件七分袖的职业裙,而那件七分袖将胳膊上的镯子显露的一清二楚。
那只翡翠镯子翠的滴水,价格绝对不菲。只是款式是旧时的平安镯,内圆外圆的形状。女人对首饰的敏感就如野兽闻到了猎物的味道,只一个上午,公司里几乎所有的女同事都发现姚清莲的手上多了这只镯子,问起来谁送的,她都是笑而不答。有人揣测着:“该不会是未来婆婆送的吧。”
清莲抿唇笑笑:“八卦。”幸福的眼神却是对这个答案的无比肯定。不菲的镯子联想到她年会上露骨的表现,于是公司上下都传着姚清莲是不是把赵以敬“拿下”了。连办公室的小马都问我:“宋姐,你是姚经理的姐姐,给透露点内幕呗。”
我岔开了话题,心却疼的一阵紧似一阵。虽然我很想去问问究竟,却始终情怯。倒是清莲下午就忍不住把我拉到楼梯间嘀咕。
“他家里人对你怎么样?见面的阵仗大吗?”我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着。
“不算大,就很平常的吃了顿午饭。我头天晚上到的南京,准备了点糕点,第二天一早他开车接我到了他家,很寻常的一处院子,倒不是特别奢华,挺古旧的,见了赵董的夫人,还有他一个姐姐。”清莲细细的讲着,生怕错过一个细节,“赵董夫人蛮慈祥的,就是身体看着好差,走路都快不稳了,还送了我这个。”清莲晃晃胳膊上的镯子,“不过那个姐姐很难缠,不知是哪个叔叔伯伯家的,也没说清楚,我听的一塌糊涂。反正说话冲的很,特占地方,赵以敬不在的时候,居然说以敬现在的眼光就找这样的,一个不如一个。我真想给她一下子。”
“那你怎么办?”我问着,那样的家庭,也只有清莲应付的了。
“我自然装乖巧,现在还不是横的时候。”清莲踌躇满志,“等我真正进了他们家再说。”
“恭喜你了,终于心想事成。”我说这话的时候,几乎用尽了全部力气。
“姐,你捏捏我的脸,我都快觉得不是真的了。”清莲拽着我的胳膊,笑的心无城府般灿烂。
“婚期定了吗?”我深呼吸了好几次才问了出来。
“还没说呢,哪就那么快,只是先看看吧。乖乖,难道这大家族规矩这么严,还没怎么的呢就要先见家长?”我听了清莲这话,居然有丝不该有的安心。
快5点的时候,我准备走了,暖暖和李姐还在熟悉的阶段,我还是有些不放心。刚出了公司门口,还没走到公交站,一辆黑色的车在我脚边戛然而止,赵以敬熟悉清冷的声音:“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