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得很靠谱,”晋王焦躁的在寝宫中踱着步道:“没有那父子俩的帮忙,区区一个王贤能在山西搅风搅雨,那我们这些人也别混了,都找块豆腐撞死吧!”可惜王贤听不到这话,不然真够他臭屁一阵子的……
“那我们现在,真的到了最危险的时候,王爷,有什么底牌都得打出来了。”张春终于说出自己的目地道:“不能再保留了!”
“我知道,我知道……”晋王沉重的点点头道:“王贤也好,朱美圭也罢,我都不会让他们活过今年的!”
“王爷准备怎么干?”张春现在不想听虚的,只想听实际的。
“一方面,赶紧把那父子俩找出来,把他们的势力连根拔起,”晋王两眼飕飕放着寒光道:“另一方面,要把水搅浑了!”
“怎么把水搅浑?”张春追问道。
“其实还是之前你们的招数,”晋王沉声道:“当初你们对那王贤百般奉承,为的是什么?”
“是想让他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没法对我们下手。”张春有些羞恼道:“没想到那小子油盐不进,根本就不上套!”
“一计不成就完了?”晋王冷声道。
“当然还有别的计策,可这小子开始装死,弄得后续招数无法施展。”张春叹气道。
“现在他回来了,还没法施展么?”晋王幽幽道。
“臣明白了。”张春恍然道:“王爷的意思是,要让王贤摊上点事儿?”
“这不是你们官场上常用的伎俩么?”晋王冷笑道。
“嘿嘿……”张藩台不好意思的笑道:“王爷还真内行。”官场倾轧,有时候眼看着要被对方整倒,却没什么好办法自救。一些心狠手黑之辈,往往会用‘泼你脏水’的办法,让政敌自顾不暇,大家大哥不说二哥,自然不了了之。
“至于怎么做,这不简单么?”对于以陷害起家的晋王殿下来说,这实在是驾轻就熟:“趁他还没回府,给他府里藏个死人,最好是年轻女子,衣衫不整那种……”说起这些,晋王表面上的成熟稳重、悲天悯人不见了,只剩下毫不遮掩的凶残。“到时候让老贺搜出这死尸来,他查咱们,咱们就查他!他要是不识相,咱们就先告他一状,看看他受得了不?”
对晋王这幅表情,张春张藩台并不陌生,他顺着朱济熿的意思道:“王爷此计甚妙,但那是钦差府邸,我们如何有理由搜查呢?”
“这个不难,”朱济熿把头凑近了张春道:“当初送到他府上的那批女孩子,是从孤宫里调去的吧?”
“是,当时想在他乱来之后,拿王爷的名义吓唬吓唬他。”张春点头道:“可没想到,那小子竟把那批女孩都退回来了。”
“没有全退回来,还有个女子,留在了他府上。”朱济熿低声道:“这件事孤让周管家来做,待事成之后,孤就派人去他府上要人,到时他必然交不出人,孤便有理由搜查,把死尸找出来,这就是个他有口莫辩的死局!”
“这样我们便能告他qiáng_jiān 不成,恼怒杀人,”张春心动道:“到时候再请汉王他们帮忙说说话,绝对够王贤喝一壶的!”
“何止是喝一壶。”朱济熿阴声道:“外官杀害王府中人,孤可先斩后奏,哪怕他是钦差,孤也照杀不误,杀了再说!”
张春不禁打个激灵,原来王爷的杀手锏,藏在这儿呢!他重重点头道:“也是他们逼的,就这么干吧。”说着一脸冷硬道:“这件事我马上就让周管家办,后面的事情让老贺做,保准不会出错,全为王爷这一刀了!”
“嗯。”朱济熿点点头道:“周管家做事我不放心,你得替他长点心,千万不要落下什么把柄!”
“微臣晓得了,王爷不要担心。”张春站起来,沉声道:“他作初一,我们作十五,看谁能笑到最后!”
“嗯。”朱济熿也站起来道:“我们也不是真要他死,只要他能交出刘子进,大家便各退一步,相安无事。”
“是。”张春行个礼,退出了寝宫。他的地位显然比贺知府高多了,朱济熿亲自把他送到门口才站住。
张春一走,朱济熿便转回身来,一张脸上挂满了寒霜和杀气,他从牙缝迸出一行字道:“把朱济熇给孤带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