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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亲爱的橡树(1)(2 / 2)

看他没什么表情,我又说:“她家亲戚就住这楼。”


慕承和抬头瞅了我一眼,择菜的动作并未停下。


我承认,这一刻,我带点恶魔的心思在故意气他。心中就像有两个声音在吵闹,一个说:不该让大家知道,令他犯难;另一个则说:有什么的,全世界知道最好。


夜里,我在床上翻身,看到客厅的灯光从门缝里透进来,又突然难受起来。


以前我有个高中同学和我一起念了a大,她在数学系。大三的时候,也就是我大三时跟慕承和处于抬杠期的那会儿,她说他们系一个男生和自己的辅导员恋爱了。


这在当时我们看来也算很惊悚的事情,所以成了八卦广为流传。


可是细细一想,不是很正常吗?


大学生恋爱自由,可以喜欢师兄弟姐妹,可以喜欢工人农民,可以喜欢商人公务员,那为什么不能喜欢老师呢?


这件事,据说后来以那位女老师辞职作为终结。


那个同学说:“其实没什么,学校也没规定师生不能恋爱。只是很多学生和同事在背后指指点点,就说她勾引自己学生怎么的。那老师自尊心强,就辞职了。”


八月中旬,师大就开始为新生的入学工作做准备了。


我和张丽丽都要当新生的辅导员,所以学校又开会把规则记录强调了又强调。前几回给我们上“如何正确处理师生关系”的魏老师又老生常谈。


“有的老师觉得一味地关心学生,和学生不分彼此,或者发展出友情就处好了师生关系,那是不正确的。”


“无论关系多么熟,都要记住一点,师生关系永远都是代际交往,老师是长辈身份。”


“我们平常说的师生平等,只是人格平等,而并非身份平等。”


……


“说这么半天,不就是那个意思。”张丽丽嘀咕。


“什么那个意思?”我问。


“不准师生恋呗。”张丽丽说,“和我们有什么关系,那些年轻男老师比较危险好不好,把他们叫过来单独教育不就行了,让我们陪着在这儿磨叽。那天我看报纸,说有个什么学校居然叫全校师生签军令状,里面就有一条:不以任何理由与学生谈恋爱或超出正常的师生关系。”


张丽丽见我没接话,继续说:“你说这学校多变态啊。”


“嗯。”我淡淡地应了一声。


“总之呢,只要是师生恋,那肯定都是老师那一方的错。”


“为什么啊?”我诧异。


“所有舆论都会这么认定。因为在社会大众严重,学生是弱势群体。大学里虽然大家都成年了,但是老师是位高一方,所以一般都会认定是老师利用职务之便,勾引无知学生。咱们占点便宜,毕竟女老师和男学生还好点,要是一个男老师和女学生,啧啧啧。这放在古代,知道得叫什么?”


“叫什么?”


“不伦。”


我张了张嘴巴,再也说不出半个字。


“这事不犯法,但是特影响学校声誉。”


夜里,我在房间里上网,搜出了很多关于师生恋的帖子,那些更贴举手赞同的,好像都是些年龄不大的孩子,但是绝大多数都说那个老师如何如何。我迟疑了下,在经常逛的那个论坛发了帖子——毕业了还算不算师生恋?


“毕业了,是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别人还会说三道四,指指点点吗?还会说我老师的坏话吗?”


过了一会有个人留言。


[zfy]城少:看你怎么想了,关键是看你老师怎么想了。你老师要是这么想,那么他永远都认为你是他学生。


奥特小小兜:不知道。


舒拉是阿衍的?:唉哟,连板凳都没有了。楼主,我告诉你,肯定不是啊。


我去上厕所回来发现又多了几条网友的留言。


suwandara:怕什么?谁也管不着,楼主,我支持你虽然我不敢。


1個人ぺ旅行:虽然毕业了,但是在别人眼里还是师生。


我又写了一条:我是楼主,我现在还住在我老师家里,你们说这样好吗?


下面迅速地回复着。


团子.·°?:同居了?同学,你有勇气。


海兰云雀007:你老师是禽兽啊禽兽,默念一万遍。


看到最后一条留言,我顿时无语。


这时,慕承和站在门口敲了敲我敞开的卧室门,“这么热,你一个人呆着不开空调吗?”


“啊。好。”我怕他看到我在做什么,急忙关掉桌面的网页。


要是他看到那“禽兽”两个字还得了?


慕承和瞧到我慌乱的样子,迟疑了下。


我心虚地冲他笑,而且笑的很傻。


他淡淡瞥了我电脑一眼,“你自己开吧,遥控器在桌子上。”语罢,屋子都没进就迅速地回到客厅。


我看着他的背景,有点纳闷,被我的傻笑吓到了?或者——他是不是以为我在看黄色网站?


等他回去没有动静后,我又打开那一页。


只见最后又有了一个回复。


独自忧伤的花哥哥:kao,想那么多做什么,只要你老师不和你同性就成。


“噗——”我喷了。


2


月底,我去医院看爷爷。老人家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到的时间不是饭点,正巧看护和奶奶都不在。我忍不住坐在他床边,说了好些私话。


后来,护士来量体温,我才恍然想起来慕承和还在楼下等我。


这几天突然降温,秋夏交替,医院里人满为患,随处都是患流感的人。慕承和就这么在候诊大厅等了我一个多小时。


我急急忙忙跟他道歉:“我忘时间了。”


“不着急,反正外面正下雨。”


回到家,他就有些感冒。他的症状都和一般人不太一样,没有任何预兆就直接发烧。


但是他拼死不承认自己发烧,就只是说头有点晕。


我摸了摸他的额头,“比我的手烫这么多。”


“那是你手凉。”


“要吃药,你肯定在发烧。”


“没有,不吃。”他在这个事情上极其孩子气。


让他吃个药都这么难,拉他去诊所那更是天方夜谭。早知道他是这种专吸病毒的海绵,就该早早注意。


我终于想起来,上次除夕他敢情哪儿是不能乱吃药,肯定是不想吃,编个理由唬我的。


以前家里没有温度计,老爸就会用嘴亲一亲我脑门,一下子就能试探出是不是体温超高。我突然想起了这方法,放下手里的杯子,捧住他的头,没有多犹豫就将嘴唇落在他的额头上。


很烫。


“真的在发烧。”我得出结论。


哪知他却丝毫再未反驳,反而愣了下,脸颊转瞬就红了。


感冒引发了他的耳鸣,正犯得厉害的第二天早上,慕承和突然接到电话让他出差。当时,他正躺在床上,动都不敢动。


他却对电话另一边说:“好,没问题。”不带丝毫迟疑。


我站在门口看着他,浅浅叹气。


于是,在我迎接新生注册的最忙时期,慕承和又要出差去,好像任务挺艰巨的,这一次要国庆才会回来。正好,我也要陪着新生去市郊军训。


这样也好,我们都离开那个地方远一点。


“你倒没啥,拍拍屁股就走了,反正也不在a大呆。可是慕承和比较惨。还有啊,”白霖说,“我给我家师兄露了点口风,告诉你和他们那位慕教授真好上了,都还没细说。瞧他那样,眼珠子都瞪出来了。好像和你恋爱的不是慕承和,而是他媳妇。”


我不由失笑。


白霖陪我买了点军训时要用的必需品,就开车载我回单位。路过一个转角的时候,我说:“停车停车。”


她打了半圈方向盘,将车靠边,“怎么了?”


“张丽丽。”我说。


不是张丽丽在那里出现有多奇怪,而是她和一个男的在拉扯。


“和你住一起那个?”白霖问。


“嗯。那男的是谁啊?”


张丽丽哭着和那人在路边争执。


“还能是谁啊?不是现任男友,就是前任男友。不然哪能哭的那么撕心裂肺。”白霖事不关己地说。


这时,男人挣脱张丽丽的手,毅然离开,走了五六步又回头对张丽丽说了句什么。张丽丽蹲在地上哭了起来。旁边不时有人侧目。


“你不上场安慰安慰你室友?”白霖问。


“算了,她也许不想让别人看到这副样子。”我说。


傍晚,张丽丽才回来,脸上的妆画的很精致,兴高采烈的,根本看不出哭过的痕迹,买了一大堆衣物、零食,甚至还有卤菜做夜宵。她平时买衣服和包舍得花钱,可是对于吃却非常节省。和我恰好相反。


“薛桐,吃夜宵。”她说。


“干嘛买这么多。”


“明天就军训了,这下不吃,到时候上哪儿打牙祭去。我去买啤酒。”她说完,不等我发话,拿起钱包就到楼下小超市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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