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一下午,这个泼皮竟能一直就这么晃着,而白雪竟也能够就这么跟着,表面上不急不躁的,可也就只有白雪自己知道,他的心里面实在想将这个无赖抓起來一顿毒打,直接逼供算了。
只是这泼皮越是做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白雪越是告诫自己,怕最后能找到的秘密越是巨大。
终于,那泼皮一晃,进了一家赌坊。
这赌坊并不比常见的那么金碧辉煌,反倒是门前种着几株青树,一坛花圃,看着清闲自在,并沒有那般的爆发户俗气。
“难道这里就是他要去的地方,”白雪在心中暗自警惕,眼看着那泼皮交了一两银子后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看他那轻车熟路的模样,应当算是熟客了。
白雪等了会儿,也交过一两银子,尾随进去。
这一两银子并不是赌场贪利,反是要进去的人,无论第一次來,还是回头客,只是进这门,就得交这钱,等出门后再原数奉还,一來是为了避免有些人输得倾家荡产之后立即饿死街头,给赌场带來麻烦,二來也不愿赶尽杀绝,《孟子》记载有云:“数罟不入洿池,鱼鳖不可胜食” 也是这个道理,还有一层意思更是要阻拦下那些沒钱的穷鬼过來只看不赌。
不过这交门费多少也并不一定,要看赌场主人如何经营的,白雪当然不是第一次进赌场,不过看到这家赌场这般气派的倒也不是并不多见。
只见场内从赌桌赌具再到家私摆设,全部华丽讲究,摆放得体,而且地方也是极为宽敞,不但有前中后四进,每进退左右各有相连的厅堂,每一厅堂大约有一百來人,看着來來去去,却并不拥挤,与那寻常赌坊里的乌烟瘴气实在有天壤之别。
白雪一边浏览四周,一边远远跟着那泼皮,那泼皮进入了赌坊就如同野狗闻到了烂屎,整个人都兴奋起來,东闻闻西瞅瞅,目光尤其在那些斟茶奉烟的女侍们脸上、身上流连,那些女侍尽皆是年齿不大,琦年玉貌的少女,不过穿着还算是保守,并沒有过多的暴露,那样反倒显得低俗。
这里牌九、双陆、骰子倒也是一应俱全,那泼皮最后停在了一台鱼虾蟹面前站了很久,像是下了决心,打定主意要玩两把,这鱼虾蟹又称鱼虾蟹骰宝,其型式与赔率与骰宝倒是大致相似,不过采用的骰子由鱼、虾、蟹、金钱、葫芦及鸡的图案代替点数。
这大多见于街头小赌小闹,白雪幼年时也玩过,成人后几乎沒有再碰过了。
他停在那泼皮边上的另一台前,看了两遍,大致看了一下,发现这些年过去了,这赌法差别不大,鱼红一,虾绿二,葫芦蓝三,金钱蓝四,蟹绿五,鸡红六,不过寻常街头只赌“大小”和“全骰”,这里还分了“三军”,“单色”,“双色”,“三色”,“围透”等等,赌的还算比较繁复,白雪也拿出五两银票换了筹码,想要玩一玩。
进了赌场却不赌两把,就好比做菜不加盐一般,实在无味也无趣,何况也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
那泼皮也在另一桌杀开了,“请买,”那荷官高高的唱了一声,众人纷纷下注,白雪已经看了两把,心中有些计较,见那荷官还是平摇手法,众人纷纷买了小,他反倒押了一个大。
这平摇手法一般用于杀押大的,这荷官已经出了两次大了,一般人都会选择押小,有些旁人见白雪居然这般不懂,也赶來押鱼虾蟹,已经抱着看好戏的模样冷眼旁观。
所谓赌场无父子,出來赌的就沒多少是软心肠的,自然也不会有人去热麻烦來好心提醒白雪。
“请离手,”荷官高唱:“开,”
众人离手,荷官将盅扣打开,揭去外罩,顿时一片哗然之声。
“这一把居然是杀小的,,”
这一把赔一倍,白雪下的并不多,也只是赢了一点,不过这一把大多数人都是输给庄荷了,白雪并不愿引起过多注意,接下來就随大流的多了,几把下來,也算是有输有赢。
“等等,”忽然,隔壁桌那泼皮一拍桌子,大声道:“妈 的,爷今个儿手气背,出趟恭敬再说!等爷來啊......”
白雪虽然自己也在赌,可一直留了神在那泼皮身上,原來他玩了大半个时辰,已经输了十几两银子,在乱发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