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水挺起胸膛,恶狠狠道:“若不是你使诈,方才那一刀我早已经取下你的首级,”他入堂年份尚浅,只听说过白雪的名字,所谓初生牛犊不怕虎便是这样的道理。
白雪看他双眼放射着残忍的光芒,一袭紧身的血衣勾勒出一身健壮隆起的肌肉,结实的大手上拿着一把雪亮锋利的短刀,他整个人就如同一只豹子,充满了力与美。
“浑身都是生命力,”白雪叹道:“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流水一愣,继而放声狂笑,厉声道:“我杀了你,自然可以扬名天下,不过那些事情便再也和你无关了,只因一个死人对于世上的任何事情都不会又什么关系了,”
白雪深深的叹息一声,下一刻,流水的脑袋已经掉落在地上,他刺耳的狂笑戛然而止,可舌头依然在晃动,似乎根本沒想到死亡來的这么突然。
白雪的身子沒动,杀流水的人是炅哀。
刀光出他右手底下一滑,流水的脑袋已经搬家了,然后炅哀又恢复到一个垂垂老矣的老人,垂首恭敬的站在白雪身前,这才是真正的杀人者,动如雷霆,一击必杀。
“你杀了他,”
炅哀道:“是,”
白雪道:“为什么,”
炅哀道:“他该死,”
白雪笑笑,道:“他该死,你呢,”
炅哀道:“小人不想死,”
白雪道:“你回答的很老实,不过也可以看出你不是一个老实人,”
炅哀道:“小人在雪少爷面前不敢不老实,这次任务下來,小人已经知道必败,也将所有后事全部安置好了,”
白雪道:“哦,你有什么后事,”
炅哀忽然抬头笑笑,道:“小人将多年珍藏的九坛美酒全部喝了,大醉了三天三夜,”
一个人处理自己的身后事,居然只是将自己多年來的藏酒全部喝光,这也算是个奇人。
白雪忽然來了兴趣,也笑笑道:“你爱喝酒,”
炅哀直到这一刻,心底最深处绷紧的一根弦才似乎有些放松,他也终于知道自己已经开始慢慢地走向了成功。
“爱喝,不常喝,更不醉,”
白雪抚掌大笑道:“不喝醉怎能说是爱喝酒,”
炅哀道:“雪少爷说的是,”
白雪已经敛住笑容,道:“你说你今后打算去南方,”
炅哀道:“是,一直往南,遇海买船……”
白雪点点头道:“好,海面风情极佳,最适合饮酒,不过拿酒杯只需要一只手就行了,你说是吗,”
炅哀面上一震,他知道自己已经被白雪看破了,“是,”炅哀一咬牙,竟右手掌一翻,早已一刀砍下自己的左手前臂,登时血流如注,饶是他心硬如铁,也不禁痛得额头冷汗直冒。
白雪竟似完全看不见他的痛苦,只是冷冷道:“你动手太快了,我要的并不是你的左手,”
炅哀这次是真的面色大变,他万万沒想到自己一只手掌居然还不能换回一条命,这白雪之无情完全不在阳春之下,早知如此,不如一开始就和流水联手一搏,沒准还有一线生机。
他正在心底暗悔恨之时,白雪已缓缓道:“看來阁下是舍不得自己的手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