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心中仍有半分犹豫,就在此时阳春睁开了双眼。
冰雪般的双眼,冷漠而苍白。
就只这一眼,豪命的心也随着这一眼落到了冰窟窿里。
阳春已经醒了,他不仅失去了唯一的一个机会,只怕也会失去生命。
阳春要杀一个人,沒有人敢说自己能一定不死。
豪命征战沙场多年,面对千军万马之时也能做到笑谈生死,可就在这样一个混乱之城里,这样的一眼,他似乎看到了死亡。
只有死亡的颜色才是冷漠而苍白,死后的世界是一片荒凉的白漠。
他的手掌还在半空,任谁也看得出他的意图。
“你这一掌不落下是对的,”阳春冷冷的望着豪命有些绝望的脸,道:“所以我不杀你,”
豪命面色僵硬,他想张张口,说点什么,可阳春的身形早已箭一般的射出窗外。
“呼……”豪命松了口气,他高度紧张的精神一松弛下來,竟突然觉得右手上臂一阵阵的抽疼,好似是刚刚放下千斤重的担子一般,他有些惊异的望着这不住抽动的肌肉,暗叹:“这阳春好强大的杀气,他这样的怎么可能真的毫无防备的暴露在这样的地方,我实在太过大意了,”
“只是他为何不杀我呢,”
豪命想不明白。
此时,又一声惨叫,还是那个女人的声音,她仿佛已经快要疯掉了,这一次嘶喊声断断续续,一阵阵的抽搐,好像濒死的人在努力的抢夺最后一口气。
这是恐慌过后受了太大刺激后的歇斯底里,往往会有人承受不住过大的刺激而最后变成疯子。
豪命忽然走到床边,坐了下來,他看着乌静静。
乌静静早已酣睡,面泛桃花,甚至一直红到了脖子上,充满了粉红色的诱惑。
“起床了,”
豪命喊道。
“嗯…别吵……再喝一百杯,”乌静静伸出两条粉藕般的玉臂用力抱紧被子,说着醉话。
“哎…”豪命屈指一弹点在乌静静的人中穴上。
“啊,,,”乌静静立马惊醒,一下子跳了老高,双手摆出一副遇敌守势,两眼茫然而无焦点:“谁,什么人,,”
“是我,,”豪命的嗓子又变成了那种又破又吵的样子。
“你是谁,”乌静静眯着月牙眼,歪着脑袋凑到豪命的大脑袋底下,她又歪着小脑袋从底下往上看,看到两个巨大无比的大鼻孔。
黑乌乌的大鼻孔。
“哎呀,吓死了!”乌静静说是吓死了,可身子却不由自主的往前一倾,倒在了豪命的胳膊弯里,“哇……”吐了出來。
豪命这一生也有过不少女人,不过那都是些皮肉生意,像这样娇娇小小的小姑娘他还是第一次遇上,此时软玉闻香满怀,他只觉得自己火热热的,那种处 子独有的香味若有若无,实在更是惹人怜爱。
“你……”豪命移开自己的视线,强迫自己平复下情绪,大声道:“你不能喝便不要喝嘛,这不是在伤害自己……”
“谁,谁不能喝了,,,”乌静静用豪命的胳膊一抹自己的小嘴巴,强自撑起摇摇晃晃的身子,冲着豪命的面门醉眼道:“谁不能喝了,你讲清楚,我们再喝三十斤,,”
三十斤酒可真不少,小姑娘的豪气也可真不少,她虽然酒量不行,可品性倒和爱喝酒的人一模一样,爱喝酒的人哪个会承认自己的酒量小了。
谁不喜欢别人称赞自己喝的好,喝得多。
可我们的乌姑娘一说完再喝三十斤,又是一皱小鼻子,“哇,”一声,又吐了起來。
豪命看的目瞪口呆,只能拍着她的粉背,苦笑道:“好好好,我们便喝上三十斤,不过不是现在,是要等到以后,,”
“为什么要等到以后啊,,”乌姑娘又不高兴了,她一把撑起,甩开豪命的手,大声道:“要喝就现在喝,一定要比比看,看看是你的酒量大,还是我的酒量大,,”
豪命这次真的目瞪口呆了,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夜幕中,那女人凄惨的叫声已经停止,看來是阳春过去后制止住了。
“现在该怎么办,是等到这小姑娘醒來呢还是我自己过去,”豪命沒想到中间会出现这样的变故,暗道:“若是这般贸贸然的过去,那來这一趟岂不白费了,沒可能也会被看破了那个计划……”
他已心中暗自有些焦急了,可也只能双手一摊在原地瞎着急,满脸的无奈。
“咯咯咯……太好笑了……”乌静静忽然一阵清脆的咯咯笑,她叉着自己的小蛮腰,冲着豪命的得意眨眨眼,眼里哪还有半分的醉意。
“你…你…早已经醒了,”豪命撑大了自己牛一般的双眼,破着嗓子不相信道:“你何时醒來的……”
“哼,”乌静静一把跳下床,开始穿自己的绣花鞋。
“从你弹我了一下开始,我就已经完全醒过來了,”
“从那个时候……”那个时候还不算太早。
豪命小小的舒了口气,又马上问道:“乌姑娘既然早已经醒了,又为何假装不醒,还吐了某家一身……”
乌静静穿好自己的绣花鞋,大大的哼了一声,才道:“谁让你弹的我那么疼來着,我就要吐你一身,好好的教训教训你,懂得什么叫做怜香惜玉,”
可怜的豪命,他怎么能懂得这样的小姑娘的心,只能被这般无奈的耍的团团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