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样的一口棺材就扛在一个人的左肩上,一个右臂空荡荡的瘦削青衫人的左肩上。
“长空?”
白雪做梦也没想到来的人会是长空,奕剑听雨阁封剑的阁主居然会夜半一人扛着一口棺材前来这个杀人的小庙。
长空所来的是为了什么?他肩上老房内睡的又是什么人?
“雪少可想看看老夫肩上寿棺内躺着的是何人?”长空的眼里根本没有阳春、赵典,他只是望着白雪,一开口便直入主题。
白雪的确很想知道,但他没有做声,只因他明白长空一定会说下去。
果然长空并不等待白雪的回答,自己说了下去:“请看。”
他左肩一泄一带,那口楠木棺材已滑到他掌中,只见他单掌一托一放,“彭”一声,棺材刚好放在白雪面前一尺之地。
长空的动作说不上多快,可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仿佛一块美玉,浑然天成。
白雪借着微弱的灯火只往棺木里看了一眼,便立即扭头,“哇!”一声呕吐出来,他只觉得头好痛,一种有人不断用锋利的巨斧一下一下砍在他头上一般的疼痛,胃里也一阵阵的抽搐,不停的抽搐。
白雪不停的呕吐,一直吐到黄水都出来了,满口苦涩,涕泪横流。
“为什么?”
这到底是为什么?
小庙里灯火还在闪烁,映在剩下的三个人脸上,他们的脸上沉默,甚至是冷漠,仿佛在看一个木偶一般的看着白雪,他们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人类情感。
终于,白雪吐好了,他软绵绵的跌倒在地上。
干硬、潮湿、冰冷的土地硌着他的腰,磨着他的脸,可他却宁愿躺在地上,也绝不愿意起来,绝不愿意再起来。
棺材里究竟有什么?
棺材里有的不过是一个死人,人都会死,人死了就是死人,哪怕这个人前一刻还是条鲜活的生命,可一旦死了,也不过是具冰凉的尸体。
不论他生前是多么的风光,多么的气派,死了就是死了。
白雪从棺材里看到的这人生前不可谓不风光,不可谓不气派。
五爪金龙神王鼎,四大铁军托龙游,三十载来风云变,天下起波出张府。
躺在棺材里的就是南国大周王朝一等公镇国大元帅张起波,他怒目圆睁,齿颊渗血,满面似有无尽的说不尽的冤屈和痛苦,惨碧色的灯火下,阴风过处,简直随时都要扑起来找人拼命一般。
白雪喃喃道:“是大元帅!”
长空面无表情,说道:“不错,就是张起波。”
白雪道:“是谁杀了他?”
长空道:“是你。”
白雪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他蹦的老高,一把凑到长空的面前,抓住他胸前的衣襟,厉声道:“是我杀了张起波?”
长空冷冷道:“不错,他死在蝶恋花之下。”
蝶恋花是白雪的绝技,江湖中人人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