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惊道:“啊?”
赵典道:“我不止是杀了她父亲,还灭掉她家满门上下一十九口人命,杀光每一个可能认识她父亲的,不论是邻居、亲戚、朋友、还有师长,每一个人都是我亲手杀的……”
白雪没有问为什么,但是他知道只有真正的柴飞飞彻底的消失,新的柴飞飞才能出现,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到双重保险。无论是谁,要去查一个大内侍卫的底细都不是太容易的事,更何况就算查明白了也完全没有用,因为这时候活着的人谁也不知道这个侍卫真正长的是什么模样,什么情况。
“这是一个庞大而精密的计划,每一步都必须要保证绝对的准确,绝对不允许出现任何一丝的破绽。”赵典叹道:“所以他必须要死……”
柴飞飞是自己死的还是赵典杀的,都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是这个计划开始的第一个牺牲品,更重要的是他的女儿没有死。
“小歌当时才两岁不到点,话也不会说几句,只知道呀呀喊阿伯,阿伯……我已忘了当时是她父亲求我的还是我自己这么做的,刀挥到了她头上时,居然停住了……”
第一刀没有砍下去,那么以后都不会砍下去,于是这个阿伯有一天变成了阿爸,可当她知道这一切的时候,仇恨的种子也就开始萌芽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世间有因必有果,这个因是赵典自己种下的,果也得要他自己来尝。
“她报复我是应该的,只是她不该将你们也牵扯进去……”
白雪仔细的回想着当年的事情,他这么多年来一直有个问题想不明白,为什么堂主要突然将余歌下嫁季候阁,虽说这样可以起到联合纵横的效果,但季候阁本身实力并不强,要找和南国武林搭线的媒介完全可以找到更好的伙伴,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嫁的那么急,那么坚决。
现在白雪已经想明白了,这件事应当是余歌一开始就计划好的,她不能给白雪任何思考的时间,十七岁的白雪风流冲动,他虽然不喜欢余歌,却绝不愿意余歌嫁给她不愿意嫁的人,在完全来不及阻止婚礼进行的情况下,他只能铤而走险,杀了新郎。
只要新郎死了,新娘也便不再是新娘了,这无疑很直接,也很有效。
于是这一切都落进了余歌的计算范畴,一个女儿铁了心要嫁,做父亲的自然阻止不了,所以婚期才能排的这么紧凑,而季候阁的实力当然不能太强,否则白雪便不能将新郎杀死,新郎不死,名草堂也不会再次交恶南国武林,那么赵典也不会大发雷霆要派出阳春去追捕白雪。
当年赵典的命令当然不会是要取回白雪的性命,可余歌却会告诉白雪,阳春来要取他的性命,一个简单的误会,白雪拼死抵抗,加上有心人的刻意调控,局面一再恶化,如果不是最后关头余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一剑,或许她已经成功了。
白雪死了,那么潜龙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就断了,这无疑是对赵典的一次致命打击,他多年的苦心经营的一切化作泡沫,这仇报的不可谓不狠!即便如此,白雪也被逼离开十年,潜龙磨盘也被押后了十年,十年的变化很大,大到苗王巫月可以清清楚楚的看明白名草堂的目的,也将白雪从一个冲动爱玩的少年磨练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可为什么最后余歌要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那一剑,谁也不知道,现在她已经死了,更加不会有人知道了,或许这就是女人,你永远不可能真正明白她们的心里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