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场雪花飘零殆尽,春天的脚步缓缓来临。干草枯黄的野地间冒出浅浅绿意的时候,殷如行体内凝气掌的危害终于被拔除的一干二净。
“从明日起,你便不必来了。”宁湛收回贴在她背后的掌心,飞快的离开她身后:“那本心法可以开始练了。”
“那我的拳脚功夫呢?”殷如行急忙问道。敛气于内,气运周身,身随意动,无有凝滞。高层武学,心法招式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宁湛想了想,道:“我又不是你师父。怎么传你武学?也罢,你每隔五日过来,我与你切磋切磋便是。”
殷如行闻言怔住。记忆中李奉也曾是这样的,没有师徒之名,却借着切磋,实行教导之事。
宁湛斜飞着眼睛着瞥她:“怎么?不愿意?”
“不,只是有些吃惊。”殷如行赶忙否认。又正色道谢:“我不是不是好歹的人,多谢你了。”
宁湛面色一变,粗声粗气的道:“胡说八道什么呢!快走快走!烦了我一个月了,还想赖在这里吗?”
一个月的相处下来,殷如行对他的脾气也有了几分了解,知道这人看着恶言恶语,其实是害羞了。也不点破。收拾了东西,很有礼貌的告辞离开。
宁湛嫌弃的挥手赶她:“快走快走!装模作样!”
此后,殷如行的生活变得规律起来。每天卯初起床,在院中打一趟拳脚活动开,然后沐浴在晨光中打坐敛气。白天时节则是将宁湛教授的一套招式一点点掰开来,揉碎了练习。务求每个动作时身体的各部位达到标准。无有误差。用大脑去分析招式。用身体去记忆招式。
这本秘籍强调,每天太阳升起、正午、黄昏日落、夜晚子时,都是修习心法的最佳时间。天地能量最易顺着调息进入体内。运转流动,滋养改善。故而,殷如行每天的这四个时段都是修习内功心法的时间。
此外,她住宿的地方也有了调整。原先是住在客院,除了由公用仆役打扫房间外,其余不少琐事还需自己动手。这一回,她被调到了一所门客居住的小院中。因她是女子,院中暂时只有她一人独大。下人方面也专门拨了一个婆子过来做粗活。
殷如行对新居很满意。不同于客院的大而化之。这所小院虽地方不大。建筑陈设却很精致实用。她的行李不多,搬家很容易,只拎了个小包裹就搞定了。可谓拎包入住。
婆子给她介绍着院中的设施。门客每日的饭食由大厨房整体供应。院中小厨房一般用来烧水洗浴,有配给的柴禾。也可私下开火自行烹制饭食,但木柴和食材就需由本人花钱购买了。每月有月银二两。衣服和平常日用品按季节发放。想要再多,也得自己另掏钱购买。
殷如行对此毫无异义。能住这种独门独院的房子就够意外之喜的了。当丫鬟时还得干活才有吃喝呢。现在白吃白喝白拿钱,还有高手专人教学武功。日子和以前相比,简直好到天上去了。
正说着,外头传来人声:“有人在吗?”
殷如行和婆子一同奔出门外,就见院门口拥簇站着一群女子神帝追妻,腹黑神后太抢手最新章节。正中是一位穿戴打扮皆为不凡的美人:柳眉弯弯。杏眼潋滟,身材窈窕。锦衣绣襦。身边一个同样穿戴不俗的大丫鬟在叫门:“殷姑娘在吗?四夫人来探你了。”
殷如行忙忙上前,对着这位气质不凡的夫人见礼:“殷如行见过四夫人。”
身边的婆子早已弯腰行了大礼,殷勤的高呼:“老奴见过夫人。”
四夫人看着就是个很有教养的女子,她在殷如行刚行完礼后一把挽住她的手,笑道:“好妹妹,快起来。早就听说你来了,只一直忙着不得见。今日才有了空闲,妹妹见谅。”
一番话说的殷如行七晕八绕。首先,有没有人能告诉她一声,这是个神马四夫人?她来别院一个多月。从来就不知道有什么四老爷、四公子之类的人物,这四夫人到底是谁的夫人?还有,她称呼她什么?妹妹?见鬼!殷如行郁闷之极。别说她疑神疑鬼!除非是自家亲戚,一已婚女人称呼她这么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门客叫‘妹妹’。怎么看怎么诡异!还什么一直忙着不得见。你要见我干什么?殷如行恨不能大吼一声:这位夫人,你走错门了吧!
四夫人见她呆若木鸡的怔在原地,微微一笑,招呼身边的人:“还不快将东西放进屋去。傻杵在门口干什么?”
殷如行一个激灵回过神,忙弯腰请罪:“如行失礼了,夫人快快请进。”
四夫人带着人进来。殷如行这才看见身后众人捧着的东西。乖乖!绫罗绸缎、首饰、点心、茶叶、鲜果、各色药材补品,零零种种一大堆。满满的摆放在堂屋。
“这院子偏远粗陋,少不得要委屈妹妹些。”四夫人满面春风,热情又不失庄重的对她道,“若是缺什么,只管遣了人来和我说。”
殷如行下意识的回答:“不缺什么?这里什么都有。”
四夫人掩口而笑:“真是个老实的孩子。傻妹子,你既来了这里就该有应有的体面。”说着,不着痕迹的在她一身棉布衣衫和光溜溜的的乌发上瞥过一眼:“不然,人家还以为我故意克扣了你。”
殷如行自知自己的打扮是寒酸了些。这也是她原本就一穷二白的原因。难道这位四夫人是个内务总管类的人物?比如王熙凤之流。若是如此,送些东西来也说的过去。只是,这送来的东西是不是太好了些。瞧瞧这些锦绣绮罗、碧玉佩、金步摇,她若穿戴上,只一趟拳脚下来,在地上打两个滚就全毁了。她敢穿吗?
一个小丫头从门外进来。送上两盏新沏的茶水。
殷如行顿时满脸羞愧。这是人家的丫鬟。她忘给客人上茶了。竟让人干坐着这么久!
四夫人打开茶盖轻嗅了嗅,叹了口气:“这是旧年的陈茶,时日有些久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妹妹来的不巧,今年的明前新茶前几日刚得,总不过几十斤,我还不知道妹妹在,一早儿就发送完了。妹妹且忍耐几日,等二发的新茶来了,我再给妹妹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