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晚上,她才吃了那点安眠药,就让她痛苦得要死,这么高的位置,真跳下去,那得多痛!
她那么美,就是死也要死得漂亮,摔得血肉模糊多丑!
她们个个活得好好的,凭什么她就要去死!
就是死,也要拉她们当垫背,她下了地狱,也要拉她们一起!
“心妍——”韩执修一点点靠近,他的心都跳到嗓子眼,楼顶风很大,她单薄的身子摇摇欲坠,她凌乱的长发更是吹得肆意飞扬。
眼前这一幕,让六年前的记忆重现。
当时胡以瞳也是这样,站在悬崖边,她决然跳下去时,时常让他午夜梦回时被惊醒。
眼前的女人,却是他最爱的女人。
他终于体会到司野桀当时的悲痛和害怕。
“不要过来——”听到轻唤声,安心妍转过身来,此时的她,所处的位置,距离最边沿差一个几公分的阶梯:“你再向前一步我马上跳下去。”
只要她抬脚踩上最后一个阶梯,再向前一步,离死神也就近了。
只是,这个位置也是相当渗人的,若一个不留神向后倾,量想救的人速度再快,也是十分惊险。
安心妍原本就不想死,只是吓唬人,但就脚下现在的位置,够了。
“你冷静下,你听我说。”韩执修已经慢慢挪以距离她不到两米的位置,让她这一喊,马上停下,双手伸向前,“心妍,不要做傻事,想想伯父伯母,如果你不在了,他们该怎么办?”
“我也不想的。”安心妍泪如雨下:“可是我能怎么办,我已经身败名裂,一无所有,没人再会爱我了,也没人会在乎我的死活。”
“你不是一无所有,你还有爱你的父母,你还有我,我爱你,我在乎你。”韩执修轻言细语的抚慰她,“不要放弃自己。”
“我都快死了,你还要骗我。”安心妍摇头:“别骗我了,你和他们一样,嫌我肮脏,讨厌我,恨不得和我将关系撇得干干净净。”
“我没有骗你,你知道我从来没有骗过你,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出自真心实意。”韩执修说着这些他不止一次对她说的话,并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想想我们在一起快乐的时光,你给我织的围巾我一直舍不得戴,你还说要给我织件毛衣,问我是要青色还是浅色,其实我喜欢米色;你在网上浏览过三遍以上的东西我全部都订了货,由于你看中的裙子全是手工制作,发货时间要推迟些,这两天也就要到……”
韩执修说着,脚悄悄向前移,安心妍似乎让他的话吸引住,眼神开始飘呼,并没有注意到他在向前移脚步。
“再想想伯父伯母,他们就你这一个独生女,你是他们的全部,如果你这么不珍惜自己的生命,让他们如何承受得住丧女之痛,他们已经年迈,你真忍心让他们这么大年纪白发人送黑发人?”
韩执修学过心理学,现在已然成为谈判专家,楼上他在劝说,楼下由于私家医院位置也处在较繁华地段,折腾这半天,天色已大亮,楼下的喧哗也惊动过往的行人。
围观者都对着上方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原本就蹲点的媒体记者将现场情况第一时间发到网,并再次大肆渲染。
短时间内,私家医院门口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更是报了警,更夸张的是,这里本来就是私家医院,有热心的群众还打了120。
当然也有好事之徒,拿着手机拍摄,并吹着口哨嚷嚷:“这到底是跳还是不跳了,都站上边半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