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又问道:“这里是阿司卖了足立区那边的旧房,然后租下来的房子吗?”
她这么一提问,就敏锐察觉到了东野司的表情有点不对劲。
可东野司的表情并不像她所想象的那样露出‘不安、诧异、错愕’,反而更像是惊讶,或者说是意外。
这表情变化让东野千早有点摸不清楚自己的弟弟在思考什么。
可话都到这个地步了,东野千早也只能继续说道:“阿司,你放心吧,就算是真把旧房卖出去了,我也没有怪你的意思。”
她安慰了东野司一句,随后又说道:
“只是目前我们这个居住环境有点太奢侈了,有点欠考虑了,我们手上应该没有那么多钱吧?还是搬到便宜一点的地方吧?”
东野千早按照自己的想法提出了建议。
这让另一边的东野司有点莫名好笑。
但在好笑之余,他又有些感动。
他本来还以为东野千早整理好思绪第一件事,是问他关于学校、父母一类的事情。
没想到她直接就提出了要搬到更廉价一点的公寓房去
并且对于自己‘卖了旧房,租了昂贵公寓房’的事情一句骂声都没有,就只是在与自己认认真真地商量。
虽然他没这么做过,完全就是靠的漫画赚来的钱将这个公寓房全款结清了。
但是东野千早的心意,东野司还是感受到了。
不过这里还是告诉她具体状况比较好,免得到时候这口黑锅背了就卸不下来了。
东野司稍微组织了一下语句,随后才开口道:“实际上我并没有把旧房卖出去。”
“没有卖出去?”
看着东野千早那张皱起细眉,不太明白的脸蛋,东野司也是笑了笑,打算将漫画的事情告诉她。
但话还没说出口。
那边的东野千早就似乎懂了什么:“原来是这样是阿司你追回父亲还有母亲的保险款了吗?”
东野父母每年自然是有交国民保险的。
他们死后,东野千早与东野司也理应获得一笔保险金。
但是保险公司却暂时拒绝给出高额的保险款赔偿。
用他们话来说就是,东野父母的死亡存在着疑点。
因为在东野父母死亡的时候,周围没有目击证人,同样也没有监视摄像头。
所以这就很难断定整个事件为他杀案件。
换而言之就是,他们觉得这可能是东野家用来骗取高额保险费的手段——
东野父母很可能是自杀,以此来骗取保险公司的保险赔偿费。
或许很多人觉得不可能,日本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骗保案件发生。
但实际上日本有,并且有很多类似的骗保案例。
比方说妻子将丈夫杀了就是为了高价赔偿。
或者是一个村子的农民都偷偷地用割草机割掉自己的手指,以此骗保。
那怕在日本,骗取保险费是重罪,他们也甘之若饴。
毕竟能躺着赚钱,谁还愿意努力啊?
综上所述,保险公司就以这种理由当作借口,拒绝赔偿保险。
表示只有等到杀人犯落网,事件整个水落石出,才愿意将属于东野家的保险款交付给东野司以及东野千早。
当时的东野千早为了这件事还去了很多次保险公司,可基本上都是无功而返。
在她看来,或许是东野司追到了那笔丰厚的保险款,所以才能带着自己住进这种房子来。
但另一边的东野司听着千早的分析,却是有点无话可说。
他哪追回什么保险款。
说到底他来这个世界根本就是第一次听见东野千早提到这种事。
而既然知道了,那这钱他肯定也是要取回来的。
——虽然东野司不缺这点钱,但该是东野家的东西,就必须得是东野家的。
大不了就打官司,把事情闹大点。
日本这群保险公司就是一些混账东西,虽然有骗保的案件,但同样也有保险公司拒不赔偿的事情,并且也有很多。
不来点硬的,他们是不会就范的。
这么想着,东野司又对东野千早摇了摇头,示意她想错了:“我没追回什么保险款。”
“保险款也没追回吗?”
得到东野司这个回答后,东野千早真是完全愣住了。
怎么都不是?
这不应该啊?
那东野司是怎么带着自己搬到这种崭新的公寓房的?
难不成真是抢了银行?还是说干了别的见不得人的勾当?
毕竟暴富的方法在刑法里面都写得明明白白的。
东野司该不会真学坏了,做了些坏事吧?
她越想越担心东野司,脸上都挂着汗水了。
眼见得东野千早似乎有想哭出来的表现了,东野司也没有犹豫,很干脆地做出了解释:“千早姐,其实我是靠着画漫画赚钱的。”
“画漫画?”
东野千早听了东野司这句话,只觉得未免太离谱了。
漫画嘛被称为日本第三产业的玩意儿,东野千早确实是知道的。
但是她以前可见过东野司在素描课上得作品。
那与其说是个人,感觉更像是异形。
连素描都画不好,还想画带背景的漫画?东野司这不就是在拿自己开玩笑吗?
难不成现在漫画行业也开始收‘抽象艺术’了?
而且还要通过漫画来买下这一套公寓房
这就更加有点开玩笑了。
至少东野千早是不相信的。
都不是她对自家弟弟没信心,只是单纯这话太过离谱,比起画漫画,她觉得自己弟弟去抢银行指不定还更能让她相信。
东野司显然也看懂了自家姐姐不相信。
这让他忍不住感叹。
果然。
自家姐姐以前罹患精神症状的时候,他就觉得对方有点呆呆的意思了。
结果现在恢复正常了。
感觉这呆呆的性格倒完全没有好转的意思。
他也懒得争辩,想了想直接走进房间中,翻了翻浦岛出版社给他寄过来的样刊以及一些漫画产品的海报、手办周边。
他把这些玩意儿放进一个箱子里,然后直接就放在东野千早的面前。
“千早姐,你可以看一眼。”
事实胜于雄辩。
而旁边的东野千早则是看了他一眼。
她总觉得自己弟弟真是去抢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