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州乃是大明王朝在大同最重要的地方,历代皇帝都非常重视这个地方,在这里防守兵马达到五千多人,周围还有不少的坞堡等等,如今兵道正是亓之伟,此人可不是想黄金彪一下的酒囊饭袋,此人极为凶横残暴,更重要的是此人虽然无恶不作,可也是异常的奸诈,在朔州城几乎是一手遮天。
随着李信大军不断的朝朔州方向入侵,眼下已经到了平鲁地区,亓之伟也就紧张起来,不但派出了大量的探子刺探李信的消息,更是细查城中的一些奸细,要知道这些年他驻守朔州,也曾得罪了不少人,就是朔州知府黄邛对他也无可奈何。要知道在以前,朔州位置相当重要,在其境内在朔州境内,明廷以前曾置有朔州卫,守军六千三百多人人,平虏卫三千三百人,右卫六千四百多人,玉林卫六千五百人,威远卫五千二百人,安东中屯卫六千二百人,马邑千户所一千六百人,井坪千户所一千九百人,山阴千户所一千五百人,常驻兵马共三万九千人,占驻大同的山西行都司总兵力八万七千余人的近半左右。由此可见朔州的重要性。李信进攻朔州,就是要震动大同,他知道一旦攻下朔州,整个大同就会震动,无论是姜瓖也好,或者是其他的太原也好,都不会小瞧了李信。
作为守将的亓之伟感觉压力很大,李信的威名可远比其他的将军要好的多。亓之伟这些年在城中不得人心,就是黄邛也不愿意和他来往。这里面固然是因为一个武将,一个文官的缘故,但是更重要的是亓之伟现在渐渐有种拥兵自重的感觉。
不过此刻,亓之伟也不得不将黄邛请来商议此事,不但是黄邛,还有守备丁如虎和各个千户也都邀请了过来。
“诸位,叛贼李信现在占据了平鲁城,下一个目标自然就是我们的朔州了,朔州之重,想必诸位都知道了。”亓之伟说完就朝黄邛望了一眼,却是引起了黄邛的不屑,朔州自然是重要了,它靠近城墙,北可进山阴,南可进攻长城,直取雁门关等等,足以撼动整个大同的统治。
“将军说笑了,我朔州城城高池深,就算李信在怎么厉害,也攻破不了朔州。”丁如虎不屑的说道:“听说李信不过一万人,如何能攻下朔州。”
“李信此人阴险狡诈,不能用平常心来对待此人。”亓之伟冷哼哼的说道。他对丁如虎十分不满,这个人表面上正人君子,但是实际上,背地里什么样的勾当都有,当下冷哼哼的说道:“最近城里面要注意点,李信此人最喜欢就是喜欢用智取的办法,强行进攻我自然是不怕,但是我就害怕里面有人跟他里应外合,坏了朝廷的大事。”
“大人这句话恐怕有些不妥了,在座的可都是弟兄们,都是为朝廷效力的,怎么可能与李信有勾结呢?”丁如虎微微有些不满的说道。
“若是如此,那是最好了。”亓之伟不屑的瞪了丁如虎一眼,然后转身对黄邛说道:“黄大人,你有什么说的,就说说吧!你是知府,也是有守土之则的。”
“下官也没什么好说的,只是如今已经是民不聊生了,大军出动,大战将起,对百姓也是一场灾难,还请诸位将军约束一下将士,在这个时候,还是不要对百姓们做出什么不利的事情为妙。”黄邛是一个读书人,按照道理,读书人在明朝的地位很高,但是那只是在关东,在关西,在边境之所,这些将军们才是真正的地方官。比如在大同的姜瓖和卫景瑗就是如此,在朔州,亓之伟和黄邛也是如此。若非必要,亓之伟都不愿意让黄邛到来。
“这个自然了。”亓之伟脸色不大好看,冷哼哼的扫了丁如虎一眼,说道:“丁将军,可要将你的那些兄弟们看好了,不要没什么事情就望城外跑,尤其是那个叫做何夕的,下次再要闹事,恐怕就不是打几下板子这么简单了。”
“这个自然,这个自然。”丁如虎脸色不大好看。丁如虎是本土人,关系自然是很复杂了,而亓之伟是外来的,这外来的力量自然会个本土力量相碰撞了。亓之伟为了削弱丁如虎的力量,自然是想尽各种办法打击一番了,丁如虎比较奸诈,加上有官位在身,亓之伟不好过分打压,所以很干脆的就找丁如虎那帮兄弟的麻烦。何夕作为当地有名的大侠,与丁如虎关系较好,自然而然的就成了亓之伟打压的对象,随便找了一个借口杀了何夕的一名徒弟,将何夕狠狠的教训了一顿,这也就是满天星说何夕与亓之伟有仇的缘故。
黄邛将两人的神色看在眼中,嘴角露出一丝不屑来,双目中寒光闪闪,摸着胡须,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大刀武馆在整个朔州还是很有名的,一方面是大刀何夕这个人比较仗义,二来,何夕手下有一帮人,这一帮人称霸于朔州市井之间,当然之所以说称霸,是因为市井之中的其他流氓地痞不敢找那些商家的麻烦,当然了,这些商家也会给大刀武馆送上一些银钱,以求保护,双方你情我愿,这倒是让何夕有了一些好处。
何夕是一个中年人,身形粗壮,一双蒲扇大的手,虎口上尽是老茧。他家的宅院很大,前面一部分就是硕大的练武场。今天是何夕并没有外出,甚至连教徒弟的心都没有,他是因为接到了一封信,神情有些恍惚。这封信是他的好友让人送来的,因为现在李信大军南下,城门处盘查严密,他的好友若是想进来,也只有何夕这样的精通下九流的人才能迎的进来。
“师父,您的好友来了。”外面那个大弟子小心翼翼的说道。
“该来的还是来了。”何夕想了想,将手中的书信放下,走了出去,却见一个满脸麻子的大汉领着两个人走进来。
“麻子,这个时候你不该来。”何夕望了过去,拍着他的胸脯说道。原来这个麻子的人就是满天星。
“不来不成,若是不来,恐怕下次见不到你了。”满天星摇摇头说道。
“见不到我?”何夕闻言一愣,最后哈哈大笑,指着满天星说道:“莫非是哪路官军准备围剿你?不是说,你们的黑凤山上的燕子掌正准备聚义的吗?到时候,就算官jūn_rén 再多,恐怕也不是你们的对手啊!”
“我说的不是我,而是你。”满天星摇摇头说道。与何夕分了宾主坐了下来。那满天星说道:“我从平鲁而来,辽国公率领三万大军即将南下进攻朔州,朔州几千人马能抵挡辽国公的进攻吗?”
“麻子,你说错了吧!不是说就一万人马吗?怎么变成了三万大军了?”何夕听了之后面色一变,惊讶的问道。
“我亲眼所见,虽然不知道辽国公的兵马为什么变成了三万,但是我却知道你们朔州抵挡不住。”满天星摇摇头说道:“所以这次我来,是给你一条活路的。”
“活路?麻子,不会你不做强盗土匪,投靠了征北军吧!”大刀何夕能立足朔州,靠的不仅仅是他的大刀,还有他的一丝狡诈,否则的话,恐怕早就被那些官府的人吃的干干净净了。经过满天星这么一说,一下子就猜测到八九不离十。
“辽国公礼贤下士,对我满天星甚厚,所以我就举荐了大哥,想请大哥里应外合,帮助辽国公顺利夺取朔州,大哥则以朔州为晋身之阶,投靠辽国公。”满天星也没有撒谎,而是点了点头说道。
“辽国公固然是难得的英雄好汉,可是他也不过是一个叛逆而已,投靠他能有什么好处?”满天星摇摇头,他是不看好李信的。
“大哥,如今中原义军四起,天下大乱,这个时候正好是武者大显身手的时候,功名只有马上取,若是太平年代,我等武夫们能做什么?只有在乱世,才能凭借手中刀枪,封妻荫子,这才是真正的好汉。”满天星双目中露出向往来,拱手说道:“大哥,现在辽国公,带甲数十万,坐镇草原,横扫八荒,虎视眈眈,天下之大,哪只jūn_duì 是他的对手,如今正是进入中原,如此的机会,大哥岂能错过,难道大哥一辈子就准备做一个教武授徒的武夫不成?哼哼,就算你有点武艺,但是若是那些当官的随便张张口,你的头上就会出现各种罪名,到时候,你莫说是保护你的家小了,就是连性命都保不住。”
“这?”何夕顿时面色一变,他虽然在朔州有很大名声,可是面对亓之伟这样的朝廷官员,不照样没有办法吗?若真是让满天星所说的那样,弄不好真是一个绝佳的机会,李信与其他的义军不一样,第一,他有强大的jūn_duì ,征北军极为强悍,天下闻名,虽然其他的义军号称十几万乃至几十万的,可是真正能作战的不过几万人而已,可是征北军就是征北军,十几万jūn_duì 那是真正的勇猛之士,第二,那就是李信的威名,民间传扬着李信的威名;当然更重要的是李信是有根据地,李信坐镇草原,在草原上他就是皇帝。就算不能入主中原,也是能占据一方,恐怕朝廷也不敢将李信如何。何夕若是投靠了李信,未来前程也是不可限量。
“不知道公爷何时前来?我何夕虽然在朔州有点名声,但是若是想接应公爷恐怕有些困难。”何夕终于决定投靠李信了,只听他说道:“我还需要一个人的协助。此人对亓之伟不满久矣,若是能说服他归顺公爷,则朔州必定会落入公爷的手中。”
“何人?此人可能信任?”满天星想了想说道。虽然他也想着找一个人帮助,但是此时关系重大,若是被亓之伟等人知晓,不但此事不能成,反而还会连何夕的性命都难保。
“此人叫丁如虎。是亓之伟的副手。”何夕想了想,说道:“此人与亓之伟有仇,和我也是好兄弟,若是能得他帮助,此事必成。”
“他是不是有什么条件?”满天星身边的一个人问道。
何夕看了那人一眼,最后说道:“这位小兄弟说的不错,此人虽然有点仗义,但是此人好权。当初就是亓之伟此人挡了此人的官路,若是公爷能将朔州交给他,相信此人必定会为公爷所用。”
“若是如此,在下可以替公爷答应你。”那个武士笑呵呵的说道:“丁如虎若是能以朔州奉给公爷,一个小小的兵道还是极为轻松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