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衣卫在李信那边可有什么消息?”崇祯皇帝望着王承恩说道。虽然李信对草原各部落加强了控制,可是明朝到底是享国两百多年,锦衣卫、东厂成立已经百余年之久,以前成祖等等在世的时候,就有锦衣卫、东厂出没草原,后来这些特务组织都是针对内部的,对草原掌控是少了许多,可是随着李信占据草原,崇祯皇帝对李信的戒备增加了许多。以前在草原上的锦衣卫、东厂等探子也逐渐增多起来,或明或暗的监视着草原上发生的一切。
“在修墓,这些年征战草原,李信固然是取得了胜利,可是麾下将士也死伤无数,听说,李信正在召集能工巧匠,为那些战死的士兵修墓,就在云中的大青山上。”王承恩笑呵呵的说道:“不过,奴才还得到一个消息,那就是李信正在召集兵马,准备南下了。”
原本崇祯皇帝被李信修墓的事情给吸引了,正想着思索着这里面的奥秘的时候,忽然听说李信正在整顿兵马,顿时又想到了什么,冷笑道:“原来李信是准备借着修墓的幌子,暗地里整顿兵马,看样子他早就想着要进军中原了。”
“奴才也是这么想的。”王承恩也笑呵呵的说道。在这个时代,jūn_rén 就是没有地位,若是李信为哪一位将军重臣如此大动干戈,崇祯等人或许还会相信,还会思考片刻,可是李信居然是为那些死去的士兵,这就让他们感到好奇了,更多的是感觉到不屑。加上李信在整顿兵马,准备南下。崇祯等人自然也就认为,李信所谓的修墓就是为了掩盖大军南下的真相。
“哼,朕倒想知道等李信大军进入杀胡口后,姜让大军从背后袭击,夺取杀胡口,杨嗣昌大军横扫草原,他会有什么样的反应,会不会哀求朕饶了他的性命。”崇祯皇帝一副很有把握的样子,笑呵呵的说道:“承恩,你说朕是应该饶了李信呢?还是再给他一次机会?”
“李信固然是桀骜不驯,但是极为勇猛,用兵如神,奴才以为,人才难得,只要掌握他,李信也是翻不出皇爷的手心。”王承恩想了想,还是认真的说道。
王承恩这个人还是很理性的,此人若是生在太平年代,或许是一个好太监,他对崇祯皇帝忠心耿耿,一个可以陪你去死的人,这样的人恐怕世界上没有人不说他忠心了。
“洪承畴坐镇三边,陈奇瑜回合各地兵马将高迎祥、张献忠围困,然后将其歼灭,这样一来,陕西的三边兵马暂时可以腾出手来,杨嗣昌虽然有指挥才能,但是李信也不是这么好惹的,他麾下兵马众多,虽然看上去不过十几万人,可是草原上,人人皆是骑兵,李信要是孤注一掷的话,转眼之间,还能组织十几万兵马。杨嗣昌还是兵马少了点,可以让洪承畴从西线支援他。”崇祯皇帝忽然又说道。
王承恩听了之后,面色一阵大变,崇祯皇帝自己这是要孤注一掷啊!一定要消灭李信。居然为了李信动用了如此多的兵马。宣府多少兵马,记载上有十五万人马,就算十五万没有十一二万万也是有,大同兵马十一万,榆林也有数万兵马,若是加上洪承畴的三边兵马也有数万之多,这么一加起来,足有近三十万大军,李信才多少,根据李信提供的jūn_duì 名册和锦衣卫的刺探,也不过十三万到十五万的样子,几乎是李信的两倍还有余。这是撕破脸干起来了。这真是值得吗?王承恩望着崇祯的模样,却见崇祯一脸的兴奋,显然崇祯有如此的反应,正是杨嗣昌的奏章打动了崇祯皇帝。王承恩真的很想反对,但是一见崇祯如此高兴的模样,也只能是在心里摇摇头。
不过,崇祯皇帝虽然心中极为兴奋,但是也还知道保密的问题,只是让人传了口谕,并且指定此事交给杨嗣昌负责。这计策虽然是姜瓖出的主意,可是崇祯皇帝还是很信任他的得意臣子。
温府,温体仁正端坐在凉亭内,身边一个小泥炉上正飘来袅袅清香,极为精纯,却是难得的酒香。
“老爷,这个曹东家送来的英雄血最近在市面上可是极为火热,十两银子一壶酒都有人去买。”管家小心翼翼的走了过来,用羡慕的眼神望着泥炉上的酒壶。这是京师最近炒的极为火热的英雄血,此酒极为甘甜不说,更是很醇厚,就算你喝的再多,也不上头,是一个难得的好酒。尤其是在寒冷的北方,这种酒更是受到北京城百姓的欢迎,无论是贩夫走卒或者是达官贵人都很喜欢此酒。
“可惜了,这样的酒或许以后就想不到了。”温体仁闻言也放下手中的书籍,有些惋惜的望着那小葫芦,温体仁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不为那些政敌们攻击,他从来不收受贿赂,只是曹三喜经常的给京师的达官贵人送上一小葫英雄血,只是因为许多人家都送,温体仁才接了过来,只是没有想到,喝了一次之后,对这酒兴趣就大了起来。今天他突然想到崇祯皇帝即将对李信发起突然袭击,三路大军进攻云中。虽然表面上,这个建议被内阁的人给否决了,可是温体仁却知道,崇祯皇帝并没有放弃这个念头,甚至还有可能撇开内阁,用中旨的形式行文给杨嗣昌,让他便宜行事。
果然,他刚刚一回府,就接到奏报,有几个太监从皇宫中飞奔而出,朝西北方向而去,顿时就知道崇祯皇帝主意已定。说实在的,若不是因为担心杨嗣昌的缘故,温体仁或许也会同意这个计划。可是谁让这个主意是杨嗣昌出的呢?
“老爷说笑了,曹三喜可是说了,别人家的酒可以少,唯独老爷的酒不能少。”管家听了之后,眼珠转动,低着头笑呵呵的说道。
“你知道什么,以后少跟那个曹三喜接触,不然以后连老爷我都跟在后面倒霉。以后他们家的酒不要要了。”温体仁眼珠转动,扫了四周一眼,不满的冷哼了一声。
“是,是。”管家不敢怠慢,赶紧退了下来,整个凉亭内,再次只剩下温体仁一人。只听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最后一声叹息道:“如此好酒,以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
“老爷这有些不对。”那管家走到半途上,朝身后扫了一眼,思索了片刻,又朝另外一个方向走去,却是径自出了温府,消失在京师那密集的人群之中。
半响之后,一个当铺中,东主曹三喜皱着眉头望着眼前的中年人,若是温体仁在这里的话,肯定会认出,这个中年人正是自己的管家。
“这么说,朝廷恐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这件事情是对主公不利的?”曹三喜面容仍然是一如既往的憨厚,但是双目中光芒闪烁,凌厉无比,在京师这个地方曹三喜苦心经营,每天与一些牛鬼蛇神打交道,比以前要显得更加的精明了。也能从一些极为普通的事情中寻找到朝廷中的机密。他虽然对朝中官员每天都会送出大量的美酒,但是所得到的东西就更多,且不说情面二字,更重要的认识的人多了,消息也就来源的多了,就像眼前的这位,温体仁断绝了受贿,府上的下人收入也就少了,于是,曹三喜就出现,一手是银子,一手是大刀,这位温府上的管家也就投入了征北军的怀抱。这个管家只是其中之一,曹三喜在京师内,也不知道发展了多少的线人。可以说,京师中的一举一动,很少有能瞒得过曹三喜的。
这个时候他敏锐的察觉到紫禁城内的崇祯皇帝或许做了什么不一样的决策,是针对征北军的,否则,表面上正人君子的温体仁是不会拒绝一壶酒的。他不要曹三喜送酒,恐怕是不想被别人抓上什么把柄,让人事后算账。
“不行,想尽一切办法看看今天朝廷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曹三喜忽然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很快整个北京城中的麒麟阁密探尽数出动。
“内阁大学士吴宗达在府中骂杨嗣昌误国。”
“两个时辰前宫中有太监朝西北方向而去。”
“户部上至尚书、侍郎,下至书吏,都在忙碌着计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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