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章兄送出了数万两,我也送出了不少。”另一个士绅也连连点头,叹息道:“虽然我们家大业大,但是也不能这么送法吧!若是真的能驱逐叛贼,我也认了,可是到现在,兵马不但没有增多,反而还打了几次败仗,我看那两位大人恐怕不是一个打仗的料,我们还是早做准备才是。”
“怎么准备?”另一个士绅却是反对道:“眼下栖霞就他一只jūn_duì ,再靠的远一点就是关宁军,关宁军乃是骑兵,冲锋陷阵或许能行,但是守城就不知道了。万一孔有德那个叛贼攻打栖霞,能不能守的住还是难说。还有一个人虽然攻下了登州,可是登州距离我们这边太远了。而且那人恐怕也不是好对付的。朝廷虽然没有宣布他为叛逆,可是他干的事情比叛逆也好不了多少。”
“好了,诸位,刘大人是朝廷派下来的兵部侍郎,他若是击败不了孔有德,朝廷自然会找他们算账的。”牟老太爷声音虽小,但是却有力,一句话说出,现场不敢有言语,只听他轻轻的说道:“刘将军说的没错,我们受朝廷大恩,以前朝廷不需要我们,这次朝廷需要我们,只要送些银两,能支持朝廷,买来平安也是不错的。万一这叛军打来,我们还能保的住家产吗?好了,都回去吧!”老太爷神情显的有些疲惫,话音刚落,就坐在那里不说话了。
“诸位,家父年纪大了,精力有限,今日就到这里吧!诸位还是请回吧!”牟翰林见状,朝众人拱了拱手。众人无奈之下,只得告辞而去,片刻之间就走的干干净净。
“哎,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讲的就是这些人。”老太爷等他们走后,原本微闭的眼睛睁了开来,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一丝智慧的光芒,用不屑的眼神望着远去的众人,冷哼道:“差点就被这些人给害死了。”
“父亲,这些人?”牟翰林有些迟疑的说道:“刘宇烈此人贪得无厌,这段时间以来,我们最起码损失了有十几万两白银了,这样下去,就算我们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损失的啊!不如早做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牟老太爷颤巍巍的站起身来,冷哼道:“你认为刘宇烈这个家伙不知道我们的情况吗?哼哼,翰林,记住了,这个时代是武将的时代,纲常混乱,礼乐崩坏,这些武夫们动辄杀人抢劫,那些叛贼可恨,这些武将们则更是可恨。叛贼还可以抵挡,而这些武将们却是披着朝廷的外衣,干着吃人的勾当。这些人你若是不答应他们的要求,他们就会高举这朝廷的刀剑,来杀你们,回头还会通告天下,你家勾结叛贼,图谋不轨,让你死后还要背上千古的骂名。”牟老太爷说话越来越急,同样这也说明这他心中的愤怒和对朝廷的失望。
“父亲,可是难道我们就这样任由其剥削下去不成?”牟翰林听的额头上尽是冷汗,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说的不错,那刘宇烈、吴安邦之流尽是如此,若是不满足他的话,天知道会有什么情况出现呢!
“哎,还能有什么办法。”牟老太爷叹息道:“实际上天下之大,都是如此,那些当官在这个时候,都是为了银子而来,哪里会管我们的死活。叛军、逆贼还有那些当官的实际上都是一丘之貉,哼哼,世事如此,难怪天下的叛贼是如此之多,活不下去了,不就是这样的吗?”
“刘宇烈虽然打了败仗,但是手中还有几千兵马,这些人不去打仗,却躲在栖霞,走也不走,打也不打,实在是令人讨厌。”牟翰林忽然想到了什么,双眼一亮,说道:“父亲,刚才不是有自称山东经略的传来文书吗?要不,我们去找那个山东经略说话去。”
“翰林,你可知道这个山东经略是什么人的吗?”牟老太爷摇摇头说道:“若是朝廷真正的山东经略,自然是可以的,可是这位山东经略,啧啧!”
“难道是假的?”牟翰林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
“是真的。可也是假的。”牟老太爷摇头说道:“山东经略,主讨贼事,按照道理,都会挂上兵部侍郎乃是兵部尚书衔,或者是左都御史衔,可是这位山东经略却是什么都没有。更不要说其他了,原本老夫也感到好奇,后来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里面的奥秘,这位山东经略叫做李信,去年他在辽东狠狠的教训了建奴一顿,连带朝廷都在他手上吃了不少的亏,现在坐镇云中府,实际上已经是国中之国,根本就不理会朝廷。哼哼,朝廷却是想着如何控制李信,打听到李信那未过门的夫人尚在江南,所有就派人去江南取这女子进京,好要挟李信,只是没有想到的是李信虎胆雄心,只身闯入江南,将他这位夫人救走,朝廷为了脸面,也顺带利用一下李信,才有了这个经略,可是却不给他一兵一卒,嘿嘿,如此朝廷倒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