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国主道:“家师离去时有言,若想更进一步,就要放下凡俗中的一切潜心修行,但本王学习仙法本就为了守护,又怎能放下他们不管?”
“嘿嘿,我们姑且算是不打不相识,”袁洪毛手毛脚地揽住国主肩膀:“铠甲兵刃虽不能少拿你的,但本猴王却可以帮你处理些周边麻烦,说罢,想要我打你周围哪个小国?”
“猴王说笑了,我傲来国与周边友邻皆十分亲善,断无兵戎相见之可能,”国主回答,并且在袁洪嘲笑之前继续说道:“然据积年报告称,数千里方圆内,有狼虫虎豹、狐狸熊鹿等共七十二洞妖王为祸,若是猴王愿出兵扫平它们,本国当提供资助。”
“国主好算计,若是我扫平了那七十二洞妖王,你便可以向周围国家宣称已与我这妖王之王结盟,他们自是不敢妄动,若我失手,于你也无太大损失,至少这花果山便可以放心占下了,是也不是?”白猿盯着国主双眼问道。
“以猴王的本事,自无可能失手。”国主回应。
“哈哈哈——”“呵呵呵——”稍等了等,两人一起大笑,让远远偷看的猴子和傲来国士兵莫名其妙。
猩猩相惜,嗯……
——第2年——
却说天蓬元帅并凤女符灵,带着玉帝膳房鱼篮来到通天河,将那满溢河面的“灵感金鱼”一股脑尽数捞了,往返巡视,确认无一尾被凡人捕去,这才架云前往南海。
但见那海中珞珈山:汪洋海远,水势连天,千层雪浪,万里烟波,宝山高耸,顶透虚空,千样奇花,百般瑞草,风摇荷花,日映金莲。
自空中远望时,金顶观音殿与幽壁潮音洞皆清晰可见,紫竹林中各类灵鸟之啼鸣亦隐约可闻,天蓬元帅按落云头,来到紫竹林前请守山大神通报。
这守山大神是个黑熊成精,口中应了,却目视鱼篓中的金鱼一步不挪,眼见得口水便要滴落,忽地脑袋挨了一记混铁棍,将他打翻在地,啃了一嘴的草叶泥土,翻身爬起时,嚎叫着头也不回地直接逃了:“俺这次真没偷吃!”
“见过天蓬元帅,菩萨正在莲花池旁等候,且随我来。”打翻那黑熊的却是观音菩萨的徒弟惠岸行者,他朝元帅唱了个喏,便当先领路。
行走间,符灵问道:“这篓中金鱼看似数量不多,但每一尾皆为数万尾所合,菩萨金鱼池之容量可足够?”
惠岸傲然道:“菩萨手段,岂是你我所能猜测?便是一只茶杯,亦能盛尽四海之水,何况区区数万金鱼?”
“如此说来,菩萨在杯子里养金鱼……”符灵言道一半便被天蓬转头目视,于是吐舌住口,所幸惠岸并未听懂。
转出紫竹林,天蓬及符灵便在莲花池旁见到了于莲台上打坐的却见她头戴金花翠叶的垂珠璎珞,身穿淡色浅妆的素洁蓝袍,挂一对清风舞明月的翠玉环佩,腰间系一条金边蚕丝的锦绣绒裙,手托一只插着青翠碧绿白杨柳的玉净瓶。
天蓬并符灵与菩萨见礼,道明来意后请惠岸呈上鱼篮。
惠岸将鱼篮递上时,菩萨却不接那鱼篮,令其端着鱼篮立在莲台旁,只是着眼去望天蓬,待其无措转头之际,才转眼来看凤女,符灵与菩萨对视半晌,眼神明亮,神态自若。
“不悔?”菩萨忽然问道。
“自然不悔。”符灵毫无迟疑地回答。
“须知我虽号称‘救苦救难’,但若承受苦难不幸者不当其为‘苦’,不称其为‘难’时,却也无从救起。”菩萨道:“此时虽已有些迟了,但若你现在反悔,仍有转圜余地。”
“菩萨慈悲,但小女心意已决。”符灵下拜道:“请菩萨成全。”
天蓬诧异回首,符灵却并不看他,再去看观音时,菩萨却已拿起了杨柳枝,朝惠岸手中的鱼篓甩了几甩,喝道:“活的去,死的住!活的去,死的住!”
就见那鱼篓中金红之光闪烁不停,且猛烈颤动,惠岸全力压制之下才未脱手,片刻后声光皆止歇时,便见一尾金闪闪红艳艳的金鱼自鱼篓中跳出,朝菩萨拜了几拜,反身跃入莲花池,惊起散碎金光数片,再看那鱼篓时,已经空无一物。
惠岸刚刚松口气,手中鱼篓却直接飞出,于半空中直接散掉,用于编织它的数条竹篦各自分散,直直没入紫竹林中,仅一接触地面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者便是那落地处突兀冒出的尖尖竹笋。
“玉帝还是如此,一事不烦二主,毕其功与一役,”菩萨叹息,向天蓬与符灵道:“你二人且去罢,记得好自为之。”
天蓬虽一头雾水,但知此并非追问之时,行礼后与符灵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