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很冷,天空还下着淅沥沥的小雨,冬天的寒风呼呼的不停的灌进尚在机场上巡逻的哨兵的衣领里。虽然披了雨衣,但却依旧无法阻止那股刺骨的寒意钻进身体里。
冯晓明作为飞行员,自然不会像守卫机场的哨兵那样背着枪冒着小雨巡逻,此刻的他穿着黄灰色的飞行服,坐在一间砖瓦砌成的飞行员休息室里和十多名同伴闲聊。
按理说,刚完成了三个月新兵基础训练的他是没有资格坐在这里和那些老资格的飞行员们一起作值班飞行员进行待命的。但是由于他良好的领悟力以及优秀的身体素质,使得他在一百多名飞行学员中脱颖而出,他不但在一个月的时间里完成了驾机升空和降落的操作,并且对于一些基本的战术动作也做得像模像样,因此作为奖励,飞行团团长梁天成也特地允许他以一名僚机的身份在休息室里聆听老飞行员的言传身教。
现在,梁天成也坐在休息室里向飞行员们传授他的经验。
“你们这些家伙《 ,见过狗打架么?”
“哈哈哈……”
包括冯晓明在内的十多名飞行员都笑了起来,这个年代的年轻人自然不会向七十年后的年轻人那样娇生惯养,甚至闹出了将禾苗当成野草的笑话。这里的人许多都是农村长大的,在乡村的田野间甚至街道上看到野狗打架那简直是家常便饭。
梁天成也笑了,不过却是冷笑,“你们这群混小子,平日里你们见过的野狗打架不过就是小孩子过家家,不外乎就是相互咬上几口,看哪条狗被咬疼了就夹着尾巴跑掉。
可是那只是乡野田间的野狗,你们谁见过两只雄藏獒狗打架么?我曾经在青海的时候,就见过两个讨饭流浪的藏族孩子。为了分张酥油饼争了起来,他们各自的藏狗就扑上来撕咬在一起。那血腥的场面即便是到了现在我还想吐,最后是一条狗的肚子被撕烂,另一条脑浆流了一地,但是两只狗连尸体都凉了还是死死的咬着对方不松牙,我掰都掰不开。这就是为什么西藏高原上一条藏獒狗看护的羊群,十几条狼都不敢惹的原因!”
说到这里,梁天成一攥拳头狠狠的说道:“咱们华夏的飞行员,也要有这藏獒狗以死相搏的精神,也要有舍命撞掉敌机的勇气!要向胆敢以飞机撞击日军军舰的副队长沈崇海烈士学习。你们明白了吗?”
“是!明白了!”
休息室里的飞行员们齐齐的大声答应下来。
“梁天成,你这家伙又在瞎咧咧!”
门被推开了,随着一股冷风,一名身穿黄灰色军服,衣领上的领章上镶嵌着一颗金光闪闪的三角星的郑少愚走了进来,开口骂道:“梁天成,你小子在扯啥犊子呢,你忘了军座的训示了吗?飞机再珍贵,那也是个死物。飞机没了我们可以再买,但是飞行员没了就再也找不回来了,我要跟你说多少次你才能明白这个道理?”
郑少愚一边走进来一边叱喝着梁天成,今天是郑少愚来飞行三团视察的日子。刚好听到了梁天成的说话。
对于从后世而来的苏瑞来说,在飞行部队里,最珍贵的莫过于飞行员了,飞机没了他随时可以再兑换。但是飞行员的生命没了却永远也没有办法再挽回了,因此他也再三向飞行员们强调,飞机要是中了弹。无法操作的时候就要弃机跳伞,绝不能逞英雄。
因此,当郑少愚听到梁天成又在向飞行员们灌输这种撞机的理念时,这才气恼的训斥起来。
但是接下来他的话锋又是一转,说道:“但是我这么说并不是要让你们做软脚虾,看到日本人就脚软,这样的人也不配驾驭我们的战鹰。作为jūn_rén ,我们要有敢于向敌人亮剑的勇气,要有明知不敌也要向敌人亮出自己宝剑的勇气。或许你们听了我的话会很矛盾,但是你们要记住,让你们保存自己不是一味的退缩,而是在战机中弹或者因为客观原因无法作战的情况下千万不要逞强,要保护好自己,你们才是我们最宝贵的财富,知道吗?”
“明白长官!”
飞行员们纷纷答应下来。
“呜呜呜……”
突然,一股尖锐的警报声在岭北机场响了起来,刺耳的空袭警报声仿佛像是要把风撕裂一般,在机场上空不断的嘶鸣着。
正在谈笑风生的飞行员们仿佛屁股被人踢了一脚似地全都跳了起来,冯晓明也一把抓住了桌上的飞行帽,正向跟着飞行员们跑出去,却被梁天成喊住了。
“冯晓明,你个狗日的跑出去干什么,你有自己的战机么?”
冯晓明站住了,诺诺的说道:“长官,我……我……”
“好了好了,梁团长你也别怪他了,既然今天让他赶上了就让他去吧,让他长长见识也好。你叫冯晓明是吧?这次上天可不是去训练,而是要和日本人实打实的交战,是要流血牺牲的,你做好准备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