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立功的心情,向莎推开了局长的办公室。
温暖入春的客厅内,依旧是绿色盎然,一副生气勃勃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之中。
向莎不是第一次来见苏局,总算没有露怯,行为举止还算得体:“苏局,您找我?”
苏克伦自顾自的摆弄着茶具,可脸色黑的吓人,跟一天前,接见向莎犹如天壤之别,这让向莎心中不免有些担心,再也无法保存住心中的秘密,吐口而出道:“苏局,我有重要情况向您汇报。”
且不说侯三的消息重不重要,先摆出一副没功劳,也有苦劳的样子来。
这种心态之下,向莎就像是被关在学校办公室的小学生,面对班主任永远冷冰不化的脸,刻意的想要将自己摘出去。
苏克伦看了一眼向莎,眼中流出痛惜的样子,让向莎的心猛然间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心虚的也不敢正视苏克伦。
“小向,怎么搞的,局里很重视你们这些年轻同志,最大限度的给与你们磨练的机会。不然以为,你能够进入刑警队?领导信任你,但绝对不是你骄傲和自满的原因……”苏克伦气势汹汹的呵斥着,每一句话都像是一记重锤,击打在向莎胸口一般。
委屈。
忍耐。
甚至还要一点怨恨,在胸口回荡这。
重视我,就让我去刑警队当卧底。
一百年不遇的任务,就是当站街女,舞女,出卖色相,混迹在犯罪份子之间,这肯定不是一个刑警该做的,更像是在港台片里的污点证人,或者是线人。
糟践人,也不是这么个做法。
赵勇当初想要用这种办法,让向莎知难而退。可没想到,向莎一路坚持了下来。曾经一肚子的委屈,都没处倾述,被苏克伦一通数落,突然之间翻涌上来,百味陈杂。加上是领导训话,向莎连插嘴反驳的机会都没有,憋屈的心情无以言表,一对风情万种的双眸,泪雨朦胧起来。
“说你两句就说不得了?”向莎委屈的都快掉眼泪了,苏克伦却板着脸不乐意了,他挺怕女人在他的办公室内哭,似乎他做了什么对不起对方的事,最关键的是,他还有一个听风就是雨的老婆,铁面阎王般的大局长,心里还是发虚的:“告诉你,汪洋不见了。你倒是好。一个人睡在值班室,把人给我弄丢了,还有脸抹金豆子,还像一个警察吗?”
苏克伦昨天大晚上的就接到电话,特勤处的人跟丢了汪洋,这会儿功夫满大街找人呢?千叮咛万嘱咐,苏克伦提醒向莎要将人给他看住了,可人没看住,还让他受到上级领导的询问。
汪洋突然失踪自然不是苏克伦的责任,可当官的,不是他的责任也不愿意跟他有关系,再说汪洋的身份敏感,万一要出点事,这后果他绝对不敢往深处想。
“汪洋在我宿舍住着呢?”向莎反驳道,此刻她多少有些心虚。
毕竟汪洋是长了腿的,爱去哪儿谁也拦不住。
“我告诉你,昨天汪洋根本就没有去你的宿舍,他是在石榴胡同消失的,跟在他后面的人是特勤处的老侦查员,你说汪洋要是没一点问题,他能有如此强的反侦察能力吗?让你好好的看着人,你看看,最后把人给我看丢了。”苏克伦两手一摊,恼怒道:“好在我们不过是协助监控,特勤处的屎盆子还扣不上我们的脑袋上,但小向!工作要认真仔细,你是干刑警的,知道一个线人对破案的重要性吗?”
向莎傻眼了,原来最后错的还是她,刚才她还觉得特委屈,特无助,跟被全世界抛弃了似的。可她也有难处啊!汪洋是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而她又是未婚警花,两人能挤在一间不足十五平米的小房间内吗?
为了工作,陪喝酒,陪唱歌,装的跟小姐似的,向莎也认了。
毕竟是为了破案,可向莎却不认为汪洋跟犯罪分子没有什么关系。
这是对人权的无情践踏,向莎一想到这里就来气,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大声的反驳道:“苏局,我那单身宿舍,就摆得下一张床,你让我们两个睡一张床上咋的?”
“我怀着一腔的热血加入刑警队伍,本来想抓捕罪犯,伸张正义。”向莎的眼泪没忍住,刷刷的往下掉,说话间一矮腰,坐在了苏局的对面,呜呜的哭诉道:“赵队让我化妆当小姐,在舞厅,会所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差没扑上去跟人抢男人了,您又让我……呜呜……,我才二十三岁,连男朋友都没谈,有时候连我都不知道自己还算不算是个好女人,以后你让我怎么嫁人?”
苏克伦看着梨花带雨的向莎,是男人,就忍不住生出怜惜之意,可苏克伦不敢逾越,家里的母老虎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跟老婆出门,他连看街面上的大妈都不敢。
其实,苏克伦是挺像这么干的,可是临了,话就哽在喉咙口,一想到家里的母老虎,还吓的抖了一激灵:“不嫁人不是更好,不是还有我吗?”
向莎哪里明白苏局的苦楚,神情异样的变换不定,正值苏大局长天神交战之际,她突然站起来,下定决心般的说:“苏局,人是我丢的,我有责任,这一年多以来,我一天都没有休息过,我请求局里考虑把假全给我,我去找他。”
苏克伦眨巴着干涩的眼眶,一时没整明白。
推卸责任虽说不对,但不是你的责任干嘛往自己的身上揽?
“小向,别激动,你听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