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萨姆的实力至少是地领下级,高手在日常有收敛了威压的习惯,但上次我们去时,他释放过水元素,我不会感知水元素,但我记得他运用的手法,我记住了,今日在马卡罗的伤口痕迹,我又辨认出来了,和他很像,极其相近。’
‘根据现场的战斗痕迹,我判断那马卡罗也不是傻子,他随身携带了防御性法器,那法器保护他没有在第一次偷袭中像书桌一样被斩成两段,但那法器立刻就毁损了,同样,敌人的剑也反被损伤,伯爵便被随后的第二剑砍伤了脊柱骨,然后他在地板上挣扎爬行,凶手因为剑的损伤没有将伯爵斩头,而是又直接用断剑捅穿了他的喉咙。’
“看来,双月城中不只两位地领强者啊。”云片羽的心情乌云密布。
真是糟糕,戏剧决斗后,她本故意拖延一天,就为击破马卡罗伯爵的心理防线,让他说出幕后黑手,但没想到在赤火和加西赶去时,马卡罗已遭了毒手,凶手八成是那黑手派来杀人灭口的,也就是说,他已预料到马卡罗即将泄密,那人恐怕对马卡罗的一举一动都非常清楚。
这种敌人在暗我在明的局面十分不利于她。
该怎么办?对方极可能是权贵阶层中的一个人,身边又有海德萨姆这样的高手,且暗妖也一定属于那人。
怎么办呢?
双月城中,她能信任的外人不多,或许她该跨出一步,找方伯主教谈一谈,把整件事告诉他……
忽然见,又一道火焰文字浮现她眼前。
‘虽然杀掉马卡罗伯爵夫妻的人是海德萨姆,但那间房间还残留第三者存在的痕迹。’
“凶手有两人?”云片羽惊。
‘不,出手杀掉马卡罗伯爵夫妻是同一人所为,而第三者在场的人只是破坏了家具摆设而已。但是,他留在那间房里的气息,给我非常不舒服的感觉。’
“不舒服?”
‘很难形容的感觉,不似人间生灵的气息,令我这类亡灵下意识想要排斥抗拒,但海德萨姆并不会给我这种感觉,所以我进入房间才觉察到有第三者来过的痕迹。’
是这样啊。云片羽沉默了。第三者是谁暂且不管,重要是海德萨姆。
“赤火,你有把握能活捉海德萨姆吗?”
赤火摇头。
“没有!”云片羽惊,赤火可是达到天域下级水准,难道海德萨姆还要更强?!!
‘没必要。那个男人是不会说的,无论你用何种严刑逼供,他都不会说出的。’
云片羽回忆她对海德萨姆的印象以及听过的传闻,确实,那种男人的心智恐怕坚硬得跟磐石一样,如果他与幕后黑手不是合作关系而是效忠关系,那即便如何拷问他也不会供出人名。
要不干脆先杀了他,给幕后黑手一个警告?不,幕后黑手势力不明朗,容易打草惊蛇。还是先让绿风去杀杀暗妖的气焰,算是给海德萨姆一个教训与警告更好。
想好整治黑帮的计划后,云片羽抱着录像,再次播放了一边。
马卡罗伯爵的声音根本听不清楚,只能模糊听到类似‘狼’的发音。
“又是‘狼’,那个骗了戴纳家的骗子也提到‘狼’。”她喃喃道:“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他们不直接说凶手的名字?”
忽然见她的精神收到了一道精神波,那是一个消息。
一个噩耗。
加西和赤火惊讶的看着云片羽用手掌掩面,以痛苦的弯腰姿态,坐到床铺上。
“哦,不……不……”她呻吟道,嗓音满是难受与悲伤。
“主人,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加西扑过去
“不,不该是这样的……”云片羽放下手,语气颤抖的说:“黄土找到了……”
“找到了?”
“找到他们了……”
“找到什么了?主人,你要不要休息下。”
“不了,赤火,我们走!去护城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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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城外的护城河边围满了群众,而治安队和守城队员则拉动一个木架台,并让两头长毛牛兽拉着绳索,绳索的一头通过木架,一直延伸到浑浊的河水中。
云片羽、菲克斯与薇薇安也在人群中,方伯主教则站在人群的另一边。稍后,云片羽与主教大人对视一眼,便心有灵犀的回避开。
随着长毛牛兽的拉动,一架破损的马车从河水中被缓慢的拉到河岸上,马车下半部分和一侧车门沾满了淤泥和水草,但另一侧的车门则完好,甚至门上的徽章图案也依然清晰。
看清车门上的徽章图案后,原本喃喃祈祷的克拉克子爵夫人发出了一声惨叫,就昏倒在女仆怀里。
“不、不会的,我的宝贝女儿……”克拉克子爵老泪纵横,他的儿子女儿也失声痛哭。
法官克鲁特的脸色非常糟糕,最近真是多事之秋,上午他们刚接到报案,马卡罗伯爵夫妇在自己家中遇害,城主与他匆匆赶去,之后没等将尸体运出便又接到报案,在护城河中发现一具半漂浮的马车,根据车门上的徽章图案,可能是最近失踪的罗宾逊夫妻所乘坐的马车。于是城主便让他率先赶来处置此事。
克鲁特顾不上克拉克子爵等人的伤心,他命人将马车彻底拖上地面,这又花了五六分钟,马车侧躺在大地上,一股股散发恶臭的泥水从毁损的车窗车门内流淌而出,很快,就有眼尖的群众看见车厢内露出了一只灰白色的手臂。
治安队的队长捂着鼻子,靠近了马车,打开车门。
子爵的儿子见状,强忍着眼泪走上前,但马上被治安队拦住不许靠近。他不禁喊道:“让我过去……她在里面吗?是她吗?我的姐姐……”
队长探身往车门内看了几眼,便招来属下,几分钟后,那些人从马车内拉出了一具尸体,泡得灰白肥胖,同时尸身残缺不全,再加上水草和淤泥覆盖,别说面容,就连性别也难以辨认。
“只有一具吗?”城主问。
“是的。大人,马车里只有一具尸体。”
克鲁特上前,查勘了那具尸首,在成为城中大法官前,他也是从底层干起,对于检验尸体也有经验。
“是男性。”克鲁特仔细检查了那破烂并几乎看不出颜色的衣服。大声说道:“他穿的是粗麻的裤子,这个人是车夫,不是罗宾逊先生!”
克拉克子爵一家听闻,脸色才稍微转好,也只转好了一点点。醒过来了的子爵夫人再次祈祷起来。
“派人在护城河中打捞,”克鲁特又说:“搜寻是否有其他遗体。”
“太可怕了……”薇薇安俏脸雪白,红唇发颤:“艾丽西亚姐姐,他们究竟遭遇了什么啊?”
菲克斯也被这一幕惨剧所惊骇,因为事情极可能向着最不希望的方向发展,他下意识搂住薇薇安,连声说:“别急,法官大人不是说了吗?只有车夫而已,或许罗宾逊夫妻没事呢?”
闻讯赶来的玛利亚也十分难受。
相反,站在他们旁边的云片羽,则出奇的沉默安静。
快到中午,她收到黄土发来的精神消失,找到了罗宾逊夫妻乘坐的马车,在城外的护城河向西北的位置,马车深陷河床的淤泥中,所以多日没被人发现。之后,她与赤火去了护城河,等确定了马车中仅有车夫的尸体后,云片羽悄悄让蓝水将马车托出河床,半浮般漂在河面上,然后路过要进城的旅人便发现了它,并火速报官。
她知道,河里没有尸体。
罗宾逊夫妻依然不知所踪。
“你觉得两人在河里吗?”不知何时,方伯主教来到了云片羽身边。
“不,我祈祷不在。”
稍后城主也赶来了,他陪着克拉克子爵等人说话并安抚他们的情绪。
他们在烈日下等了足足一小时,围观的群众已纷纷走掉。就只有克拉克子爵以及像云片羽这样的身为朋友的人还在苦等。
等这一段河床被仔细打捞过后,城主一脸哀痛的又克拉克子爵说了几句,稍后,子爵一家才缓步离去。
等子爵的马车进了城,薇薇安就冲到城主身边:“哥哥,你们没有找到艾丽西亚姐姐是吗?”其他人紧随其后。
“是的,根据水系法师的检测,这一段河床里并无其他人尸。”城主说:“我吩咐继续打捞,把整个护城河都搜一边,看能不能找到些物品。”
大家心里依然像堵了块石头般难受,虽然没有找到人,但看那马车的损毁状况,和惨死的车夫,任谁都会有极其不好的猜想。
“艾丽西亚姐姐他们是不是在城外遇袭?”薇薇安问:“像是强盗,他们劫走了他们俩,然后杀死车夫弃尸河中?”
“可能性不大。”城主说:“罗宾逊夫妻当日看完戏剧然后乘坐马车是要回家,他们会因何事突然出城?而且如果是碰到强盗,对方又是如何将马车那么庞大沉重的物体怎么丢如河中?这段护城河靠近城门,每日人来人往,若是白天必然会被发生,而强盗也不可能苦苦熬到晚上在把马车丢如河中。”
“确实,”克鲁特说:“强盗讲究作案迅速,在以往的案件中,马车这类超大物品要么是直接弃之不顾,要么就是当场烧毁。”
方伯主教略微沉思了数秒,说道:“城主大人,我有个不请之请,我或许能通过车夫的遗体召唤到他的灵魂,兴许能对案件侦破有帮助。”
然后主教便走向城主和法官克鲁特,他对他们说了什么,只见两人互看了一眼,又说了几句,接着三人一同看向不远处没靠近的云片羽。
方伯主教向她招手。
云片羽困惑的上前。
菲克斯愣了下,赶紧跟上去了。
“你们找我有事?”难道发现她留下了痕迹?。
“有件事需拜托你。”方伯主教说:“我想要对死者进行一个招魂法术,或许能召唤到死者的亡灵,但这需要你在旁边配合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