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仙子眨了眨眼睛,道:“莫非当初我求道友,要封印我诸般人事经历?”
恭时越叹道:“仙子灵慧无双,天下何人可及?当初仙子求我便是这件事了,只因仙子前世今生,有段刻骨铭心之历,若不能封印此事,哪里能够清修,此事是由仙子自家提起,我也只是顺水推舟罢了,今日仙子修成玉心莲体,大道已成,我也可将这记忆还给你了。”
云仙子听到这里,心中突突乱跳起来,原来自己一直郁郁寡欢,竟是这般缘故,说来那段记忆虽被封印了,但心中尚存丝丝缕缕,这便是自己一直不快之故了,如此看来,这记忆着实刻骨铭心,便是以时兽手段,也难以完全封印。
她既是急不可待,又觉得甚是惊惶,既是期待,又怕到头来心中失望,忙道:“时兽,你且稍等,且让我定心养性数日再说。”
时兽道:“还是早些忆起的好,只因你若忆不起他来,他便无法来此相会,若他无法来此,其元魂便是无处皈依。”
云仙子面色一红,道:“谁是他,他是谁?”
时兽取出书卷一册,往云仙子手中一推,道:“你自己细看便是了。”
云仙子接卷在手,免不得心中一颤,将那书卷翻开,却不敢睁目去瞧,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偷偷睁开星眸一线,向手中书卷窥去,原来书中是画卷一册。
只见那第一页上,画着一座荒山,一朵白莲,却有一名男子滴血濯莲,白莲本是奄奄一息,得了那鲜血浇灌,这才渐复生机。
云仙子瞧见这画,心中隐有所思,但终究不置可否,便再去翻开第二页。
此页之上,却有一名稚龄女子卧于洞府之中,另有一名年青男子大步闯进洞府。那画卷上的人物山水,虽只是廖廖数笔,却也是惟妙惟肖。
云仙子瞧见这画卷,脑中猛然生出一道青气来,啊地叫了一声,将手中画卷一合,叫道:“忘舒,忘舒。”两行清泪就流将下来。
恭时越瞧向云仙子,目光又是怜悯,又是感叹,道:“仙子总算想起来了。”
原来这女子便是云天轻了,自在灭界之中被魔我诛杀,因得时兽之助,一魂元魂不散,只因此魂极尊极贵,天地无处安放,便被时兽施法,引来这处虚空碎域之中。
那虚域之中,早就被时兽提前安排,移了云天轻的本体白莲在此,唯有此莲,可助云天轻修成道体。
云天轻急声道:“忘舒却在何处,是否安好?”
恭时越道:“忘舒本已修成小重天境界,只因魔域三老逞强好胜,破域而来,逼那忘舒与三老斗法,那忘舒倒也了得,修出万道佛光,挡住魔域三老的大同残光,但也因此油尽灯枯,难以于苍穹存身了。”
云天轻厉声道:“忘舒立下这样大的功劳,放着天地许多大能,难道竟无人救他?”
恭时越道:“虽可救得其身,难救其心。”
云天轻道:“此话何解?”
恭时越道:“自仙子殒落之后,那秦忘舒实有弃世之意,之所以努力求存,也是因浩劫难平,苍生有难罢了,等他击退魔域三铑,苍穹大事已定,又遭如此大变,试问他如何肯去求生。”
云天轻颤声道:“他怎地就不肯求生,忘舒向来精明过人,怎地却这般糊涂起来?”
恭时越道:“我只问你,你若不曾封存了记忆,可否能在此清修千年?”
云天轻面色一红道:“但能修成道体,这所在怕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恭时越道:“忘舒此心,自然也是一般。他能撑到击退魔域三老,这才放手,也算是极难得了。”
云天轻道:“如今那忘舒,却是怎么样了?”
恭时越道:“他死志既生,当初修成的一道分魂便蠢蠢欲动,要来夺躯占体,于是我便问那忘舒,此事如何处置。”
云天轻急声道:“自然将那分魂驱散,难道还有第二个法子?”
恭时越道:“你可知道,你所在这界域,与苍穹隔了千年。若忘舒身在苍穹,便无法与你相会了。”
云天轻不由愕然,道:“千年,竟是隔了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