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瞧也不瞧,伸指向玉尺遥遥点出,喝道:“莫来!”也不知他施展了怎样神通,那玉尺果然听话,就此停在空中不动,神农与儒圣相视一眼,皆瞧出对方的惊惶之色。
连量天尺这样的重宝,在这少年眼中,也不过是一粒尘埃罢了。
少年一指点停了玉尺,伸手再在面前一划,此指自上而下划来,嗤然有声,指尖到处,那空中生出一线金线来,这金线倒也不算如何整齐,但这金线究竟是何神通,便是儒圣也是茫然。
金线既生,少年手掌一挥,那金线便向秦忘舒缓缓行去,金线过处,发出铮然声响,又时有雷电兹然之声,而若是凝神瞧去,或可瞧出金线四周生出无数裂纹来。
儒圣暗叫道:“不好,这金线连界力却能划得破,忘舒如何抵御。”
那金线去得虽缓,但场中诸修人人能瞧得明白,这道金线必是无坚不摧,修士肉身若触此线,必是立时碎裂无疑。
幸好这金线虽具无上神通,却是去势甚缓,想来闪避不难。
那秦忘舒果然轻轻一闪,避开这道金线,不想面前金光一闪,第二道金线已然推了过来。
这条金线仍与刚才一般,瞧来歪歪斜斜,好似出自童子的涂鸦一般,但这画空凝线的绝学,却是在场凡修前所未见,而瞧现在这情景,少年随手划来,便是一道金线,若划出个千百道来,秦忘舒身周金线必然是密密麻麻,试问秦忘舒如何闪避。
儒圣与神农虽不在场中,却也在替秦忘舒急急思忖应对之策,至少也能替秦忘舒弄明白这金线的来历,也免得秦忘舒无从下手。
那神农抢先道:“夫子,这画空凝线的手段,老朽竟是首次瞧见,以老朽瞧来,这金线之威,不亚于青毫紫微了,却不知金线从何而来,有何玄机。”
儒圣道:“青毫紫微虽称至强,但也只是在离界称世罢了,我只知那灭界之中,蕴藏亿万道术,我离界万法,也只是其万分之一罢了。”
神农动容道:“这么说来,这金线竟是灭界法术了,当年世尊有言,灭界之术,不可修不可用,难道真有人大胆,竟敢冒天下之大韪担修灭界之术。”
此话说毕,却换来少年的一声冷笑。
按理二圣在场外如此议论,实有偏心取巧之嫌,但魔域三老身份极高,更是自负之极,自然不予理会。二圣明知此举不妥,却仍是厚颜行事,实因秦忘舒在这等绝学面前,实瞧不出半点取胜之机。二圣也是被逼得急了。
这时秦忘舒头顶那位魔童双手急扬,于空中引来一道青毫神光来,向那第二道金线一撞,这金线立时就被青毫神光斩成两截,但仍然不曾在空中消失,只是秦忘舒身边闪耀浮动罢了。
见这金线能被青毫神光斩断,固然是一喜,但金线由一根变成两根,却更令人心中生恼。只因人人皆能瞧得出来,这金线的威能,实不曾完全显现,等到秦忘舒身边金线多达十余根,甚至数十根指,那少年只需一弹指,数十道金线齐齐拥至,该问秦忘舒如何抵御。
此刻情景,就好比那少年煮了一锅开水,秦忘舒便是锅中的游鱼,此刻水冷不沸,尚可悠游,一旦锅开水沸,秦忘舒必死无疑了。
这时白眉修士忽地道:“儒圣,神农,这金线妙术,实为大兄独创,而绝非灭界之术。”
少年将双目一横,喝道:“你等竟敢相助他人?”
白眉修士道:“大兄,观二圣之意,无非是想事先埋下伏笔,等到大兄了结此事,他等便以灭界之术诬我,大兄虽是不惧天下人的口舌,却也不胜其扰。”
少年道:“天下毁誉,其奈我何。”
白眉修士道:“虽是不惧,却忙不必无端遭此猜忌。”
少年听到这里,这才默默无言。
神农道:“前辈,你说这金线并非灭界之术,却是有何凭据?”
这话倒也极难答复,只因那世间法术,皆源自灭界,灭界之术与凡界之术,又有何区别?而若白眉修士答不出,便极难洗脱这嫌疑了。
而在二修争辩之时,场中金线已有七道了,那金线或短或长,或曲或直,只在秦忘舒身边游走浮动,此景不问可知,秦忘舒若不知这金线的化解之术,只需少年稍稍御使金线逼来,秦忘舒绝无幸理。
白眉修士笑道:“神农,你想知这金线来历,倒也不难,我此刻便可传你,你修成之后,自然便知这金线有何玄妙,来自何方了。”
神农不由一愕,道:“你竟可传我此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