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苗生长极快,片刻后便是参天大树,诸修虽知神农是草木之圣,造化手段苍穹无对,但见这树木长得这般快,也是惊讶不已。
就连秦忘舒正气堂中的玉童也忍不住对秦忘舒道:“这老儿是谁,这造化手段,竟可与真龙比肩了,也不知他哪里来的这无穷灵气。”
秦忘舒细观神农造化之术,果然用的是无字真言,这真言无中生有,最是神妙。也难怪神农瞬间造出一株参天大树来。
那大树枝蔓横斜,好似云盖一般,不消多时,就将凉蓬顶部摭住了,又过了半炷香工夫,整座小岛,皆被这大树枝叶摭敝,诸修坐于大树之上,立觉身子清凉无比,树中更有灵息不绝而出,便是在此枯坐百年,也是不枉了。
鬼谷子稍稍试了一回,见那参天大树不光摭天弊日,亦将灵识隔绝,纵有那有心人动用法术法宝,来探这无名小岛虚实,也被这树盖挡住,怎样也无从窥探了。
鬼谷子不免心生好奇,不知二圣要请谁来。
等那神农施法已毕,儒圣便向那地面唤道:“迦罗,天地皆摭,此时不出,更待何时。”
秦忘舒听到“迦罗”二字,暗暗点头,若非是这位魔截当届魁神,也不须神农亲自施法布障了。
儒圣话音刚落,那沙地便分开一个巨大的裂口,沙石急速向裂口陷去,那裂口中便立起一道身影来,用手分开沙石,叫道:“好闷,好闷。”急急一纵,就从那沙中跳将出来。
鬼谷子与秦忘舒以及莞公主皆是初见面见迦罗,三修凝目瞧去,那迦罗身高两丈,身披金甲黒氅,瞧其面目,虽有七分凶蛮,幸好尚有三分慈悲。唯有如此,方合他魔界魁神,清流领袖的身份了。
鬼谷子道:“原来这位就是迦罗,老朽有礼了。”
迦罗慌忙道:“前辈,我早就听闻你的名字,便是世尊当年,也尊你敬你,以师礼相待。我怎敢受你的礼。”
鬼谷子笑道:“昔日之事,何必再提。世尊当年虽与我有缘,我也是因他方成大道,何来师徒之说。真要论起来,那世尊方是我的大道之师。”
迦罗道:“虽是如此,前辈之礼,迦罗万不敢受。”果然还是侧身避开了。
这时秦忘舒道:“迦罗道友,我虽在那魔域走了数遭,你我亦曾在战场之上,并肩厮杀,只可惜却是缘吝一面,今日相见,好不欢喜。”
迦罗抬头瞧着秦忘舒,却是半晌也不开口,诸修皆是惊讶,不知那迦罗为何如此失礼。秦忘舒也是愕然,不知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竟是得罪了他不曾。
忽见那迦罗神情悲戚,双目之中流下两行泪来,只听他叹道:“秦道友,莫怨我无礼,只见瞧见秦道友,便想起云姬来,若无云姬,我哪有今日,哪知道,哪知道……”声音哽咽,竟是说不下去了。
秦忘舒不知那迦罗情重若此,不由想起云天轻说过,那“迦罗”二字,便是细微之意,迦罗出身卑贱,却凭自家努力,终晋魔界魁神之位,若不是那至情至德之人,又岂能有如此成就。
他痛失天轻,原是心中极大隐痛,本该他人前来安慰他才是,今日却要来劝慰迦罗了。于是忙道:“迦罗,你也不必过于伤怀,天轻虽殒,却也未必就此默默无闻,若他日机缘到来,自然便有见面之期。”
迦罗转忧为喜道:“云姬果然有重生之望。”
秦忘舒却不知该如何应答,只因当年青牛只是说他与天轻有重逢之望,且要他抛弃世间许多好处,其中玄机,却难妄测。他与云天轻便是重逢,那天轻也未必就是转世重生。
因此秦忘舒也只好点头罢了。
但迦罗见他点头,却像是去了极大的一块心病,立时转忧为喜道:“既然秦道友能与云姬重逢,迦罗何忧之有,他日若见到云姬,定要替我向她问好,便说迦罗想念得紧,若能得空前来见我一面,也了却我一桩心事。”
秦忘舒点头道:“这是当然。”他虽修至大罗金仙之境,但想到天轻,不免还是心境微生波澜。太上忘情之境,实非此刻可达。
迦罗又向莞公主行礼,这才对儒圣道:“儒圣,好教你老人家欢喜,我此番潜入魔域联络旧部,倒也事事顺遂,到时只需我一声令下,魔域诸多清流之众必定同时发作,定让那柯修罗,索瓦耶措手不及。”
鬼谷子与秦忘舒相视而笑,原来儒圣早就伏下了迦罗这枝奇兵,那魔界清流人数虽少,但个个都是百战之士,道心如铁,更因熟知魔域法,对手虚实,一旦发作起来,定能收起奇效。
儒圣道:“有迦罗在魔域举事,何愁大事不定,墨圣定可安然返界。”
迦罗道:“接引墨圣安然返界,不过是小事一桩,我有一策,定能让那索柯二人烟飞灰灭,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