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躬身道:“自当甘受凤师差遣。”
许负心虽不知火凤要行何事,想来秦忘舒是她半个弟子,绝不能亏负了秦忘舒,且火凤此来,必是奉了元极法旨,又怎会有半点差错,这才放下心来,将身一纵,离了无尽虚空,自去极荒山中炼制灵丹,以解天下瘟灾。
火凤见许负心去了,便对秦忘舒道:“听元极仙子说起,近日有九渊大修来我苍穹耀武扬威,且那人又是跨时空而来,不知可有此事。”
秦忘舒道:“确有此事。”
火凤点头道:“此事少不得有戾凤作祟,我这一道浊息向来最会惹事生非,说来虽是替我受过,但今日却是闹得大,不容我不管。”
秦忘舒喜道:“戾凤神通广大,除非凤师出手,天下再无第二人能压制往她的。”
火凤笑道:“你这话虽是真心,却是说错了,我来管此事,却是一片私心。”
秦忘舒不由愕然道:“想来凤师自有道理。”
火凤便睁开凤目,来探戾凤所在,那戾凤本是她身上恶息所凝,火凤戾凤原是一体,故而别人瞧不出戾凤所在,火凤却是一瞧便知。
只见那戾凤被那风宗逊一路赶去,一会儿上天,一会儿入路,或窜进九渊地宙,或逃进无边汪洋。
只是戾凤虽是无处不逃,却不敢来到这无尽虚空之中,想来是不敢来见正主,这也是邪不见正之故。
那戾凤借着一道凤火,自然遁得极快,风宗逊却不便显出魔龙之躯,以免惊世骇俗,只好以寻常遁术来赶,这样一来,便让那戾凤苟延至今。
火凤见戾凤逃得狼狈,不由暗暗叹息,见那戾凤正在汪洋之中穿行,便手划一道金光,自空中来斩戾凤。不过金光虽是去势汹汹,却也只是落在戾凤身侧罢了。
戾凤被这金光斩来,心中好不慌张,知道是火凤所为,她之所敢纵横天下,无所不为,就是仗着火凤撑腰,如今见火凤亲自动手,难道是要大义灭亲不成?
世人到处绝境,自然会束手就擒,但戾凤生来性情乖戾之极,行事怎是常人可以忖度,心中便想道:“连火凤也要灭我,这是不肯给我活路了,既如此,一不作,二不休。我便打上无量玉山去,便是死,也要令浊息遍地,侵蚀仙庭。却看多年之后,又有几人蹈我后路。”
那戾凤拼将一死,也要将浊息遍布仙庭,须知这火凤浊息非同小可,修士但染到一丝,不免心生戾气,生无穷凶心,若是压制得住,算是一场小劫,若是压制不得,多年之后,说不定就是第二个戾凤了。
那戾凤也是想以此法,好使自己万世留存,说来也是另一种求生。
火凤斩下金光,原是示警,只盼那戾凤知道厉害,自然投顺,自己拉着秦忘舒在此,原是想借秦忘舒之口,替那戾凤讨饶两句,毕竟以火凤的身份,若向他人讨饶,那是万万开不得口的。
之所以选中秦忘舒,也是瞧他历来行事,总是留人余地,慈悲在心,若知自已本意,岂能不顺水推舟。
不想火凤虽是打得如意算盘,却算错了戾凤本性,那戾凤虽是出自火凤,但所行所想,皆是火凤不敢行不敢想之事,自然事事悖逆,好比那mǔ_zǐ 虽是连心,但世间慈母偏多败儿,说来也是母不知子之故。
火凤见戾凤不肯投顺,向倒疾奔仙界而来,顿时色变道:“好大胆,恶息孽凤,怎敢擅进仙界?”
那火凤也是着慌,竟将一道凤火打进凡界,来阻戾凤升空。却忘了戾凤与她同修一样道术,只有高低之分罢了,这凤火再强,又怎能伤到戾凤?
那戾凤得了凤火之助,不但丝毫无损,反而身形大长,化身为一只庞大黒色火鸟,拂开重重云雾,扯碎层层界力,猛然一跳,离那仙界只剩下千里之遥。
火凤好不恼怒,玉步跨将出去,越到空中,却已然并非人形仙子,而是化为一只巨大金色火鸟。这火鸟遍体生金,光芒万丈,便是以日月之光,也难与其争衡。
那火凤亲化本体,来阻戾凤,只因这一怒,仙界之中便生出一道金风,吹遍仙界诸处所在,惹得诸多仙界大能,皆是惊讶。知道是火凤与戾凤斗法,这胜事岂能错过,因此纷纷出府前来观看。
这其中有那修行火属功法者,因这道金光袭身,不知得了多少好处,往往就此冲玄登境,又升一个重天,就算远在仙界极远处者,得了金风拂体,也是受益无穷。但火凤此番施法,自然有损凤体,却是不争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