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睛兽便道:“主人,你向来道心如铁,怎地就乱了心境,轻易被他迷惑?想来这性灵又在暗用法宝,主人身在其中,竟不自知罢了。小兽旁观者清,却是能瞧得明白。”
秦忘舒心中一凛,道:“这厮又用法宝?”
金睛兽道:“这性灵说话之时,掌中又多了一件物事,瞧来却是一个铃铛,但摇来却是无声。那少年摇铃之后,主人立时性情大变,受他所激,可不就是一件慑魂之宝。”
秦忘舒奇道:“金睛兽,刚才许负心瞧那法宝,也难窥透其光,怎地你却能瞧得见?”
金睛兽道:“龙族身具万法,又怎能全部修成,所修自然不同。我虽是龙族出身,此刻却非真龙之躯,龙识之中,也只是存了数十道法诀罢了,其中有道法诀,名叫窥芥,最能辩毫入微,这才瞧透那性灵手中光华,看清他手中法宝。”
秦忘舒叹道:“龙族果然是天地道体,连你不曾修成真龙之躯者,也能修这强大神通。”
金睛兽道:“我瞧那七海神君生性温柔,不喜杀伐,又听主人说她来历,便知神君虽知万法,却是不肯认真去修的。但神君若是就此发奋,以她天生灵慧,修百法也只是一瞬罢了。主人稍安勿燥,片刻之后,就有好结果了。”
秦忘舒道:“那天下法诀,便有速成之法,却也有种种限制,更有无穷后患,负心临阵修诀,若求速成,只怕日后隔患不小。”
金睛兽笑道:“主人有所不知,神君灵慧天生,得天独厚,天地在她身上极是用心,且龙族万法,自然有种种手段可避后患。主人,我还有一言,还盼主人采纳。”
秦忘舒虽收了金睛兽,却因向来诸事缠身,不曾与他真正亲近,今日与他交流,方知这金睛兽心雄志大,万事留心,实非等闲灵兽了。
想来这金睛兽一心只想化龙,心中既有目标,自然矢志猛进,反观许负心,却是随遇而安。双方出身虽是差得太远,但因性情志向不同,那金睛兽反倒是前程远大了。
秦忘舒道:“金睛兽,你有何言,但说无妨。”
金睛兽道:“那性灵虽有万宝,毕竟历练不足,手段有限,主人向来灵慧,临阵应变,天下无双,只需与他周旋片刻,定能瞧出他的破绽,小兽之意,就算主人胸有成竹,最好也莫要急着出手,那神君心中只有主人一个,唯有主人受迫,方能令其迸发出无穷斗志来。”
秦忘舒面色一红,嚷道:“休得胡言。”
金睛兽却忍笑道:“主人,你我主侍交流,心神沟通,还怕被人听了去?神君心中唯有主人罢了,莫说是小兽,便是等闲外人,也能瞧得分明,今日饕餮腹中之役,便是那神君的劫运了,若不奋发,便是大劫,若是努力,便是大运。小兽赤诚为主,言尽于此。”
秦忘舒暗暗点头,那许负心的性情为人,他自然最清楚不过了,当初承受了巨大的压力,要收服七海,却怕牵连到自己,因此许负心不惜与他绝情,只盼着自己能远离大祸。
此事说来是绝情,其实却是无限深情,秦忘舒当时也已想得明白。
而今日自己迭遇险境,那许负心只有比自己更加着急,此刻许负心寸如焚,不问而知。
秦忘舒忖道:“金睛兽说的有理,负心向来温顺,不遇极大压力,怎肯修行龙诀万法?今日拼命身子受苦,也要替她造就这机缘来。”
想到这里,便伏在金睛兽身上,低声呻吟起来,虽是将声音压得极低,但以许负心强大龙识,又怎能探听不到?
金睛兽知主人此番用计,其实就算是采纳了自己的建议了,于是更加卖力,四足风起云涌,自然满场奔个不停。
那少年果然另取一宝,名叫无音铃,专能动摇修士心境,本以为此铃一出,秦忘舒定然会不顾一切,来与自己动手,自己也好施展饕餮的千万件法宝,将其重创。
哪知却被那金睛兽识破,秦忘舒竟不上当,仍与他在这饕餮腹中周旋不止。
那少年一时性燥,就将七八件法宝取在手中,朝着秦忘舒乱打,奈何金睛兽左冲右突,将遁速步法尽情施展,那七八件法宝,虽是神光纵横,威风赫赫,却也只是好看罢了,怎有一件落在秦忘舒身上。
无奈之下,只好催促胯上玉龙,极力来赶金睛兽。不想正追赶之际,那玉龙忽地一声怪叫,整个身子轰然断为两截,那少年一时不察,便从玉龙背上跌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