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这才坦言相告,道:“正是受了谛听指点,这才来到九渊之中,要寻那修士的弟子,乃是一名叫雷蛇的异兽,除非从此人身上,方知道那修士来的来历。”
舍利真童道:“这位雷蛇倒也听过他的名字,此兽名中既有一个雷字。你可去震域寻他。这九渊虽是天地不分,却也隐隐按着先天安排,共分为六十四域。到了震域之中,再寻由头不迟。”
秦忘舒大喜道:“今日方知九渊地理。”
他问明所在,急忙辞了舍利真童,便来到原处。不想未及近前,就见远处有一群灰鸟,正围着林天弃扑杀斗法,那林天弃立在原处,一动也不动,好似身子扎在九渊中一般,手中持一印一剑,但凡那灰鸟若是近身,定是立时诛杀。
秦忘舒暗道:“我修无字真言,天下皆可去得,不知这林天弃的连山诀又有何妙处。”
他虽也修过连山诀,却知这法诀博大精深,未必就比自家的归藏经弱了,且他平生机缘极多,所修法诀亦是不少,因此难免分心,很多强大法诀,也只能说是略知一二,算不上真正修成。
但林天弃一生只修连山诀,那情景与自己可是大不相同了。
秦忘舒凝神瞧了一回,只见林天弃身子虽被灰云摭住,脚下却隐隐有山岳重重,那是聚灰云而为山岳,就此立足于山岳之上,这才根基极稳。
九渊之中虽是浊气为主,却也有丝丝缕缕的灵气夹杂其中,那林天弃动用连山诀手段,竟从这无尽浊气之中吐故纳新,维持体内真玄不衰。
秦忘舒越瞧越是欢喜,暗道:“天弃虽只精修一项绝学,但若是假以时日,其成就未必就弱于我了,只叹我向来事忙,却也难静心修他一回,若天地能给我百年光阴,让我痛快修行,岂不是人生快事?”
见那林天弃守御有度,果然是不动如山,一动则杀。虽被灰鸟围在当中,那神色却好似闲庭信步一般。
秦忘舒忙将这道神念进入正气堂中,寻到自己的肉身,立时神念归体,便急急出了正气堂,来助林天弃御敌。
林天弃瞧见秦忘舒现身,微微笑道:“秦兄,你神念刚刚附体,定是疲倦,何不稍稍将息片刻。”
秦忘舒笑道:“哪里歇得下,不知这些灰鸟为何聚来?”
林天弃道:“显然这里是灰鸟的地盘,见到外敌入来,岂能不来驱赶,好在我倒也能应付得来。”
秦忘舒道:“九渊之中,异禽异兽无数,哪里能杀得过来,我已问明去处,先去那九渊震域走上一遭,再去寻个由头。”
林天弃笑道:“好。”这时恰有一只灰鸟扑来,林天弃若是手起剑落,此鸟怎能活命,却见那林天弃收起剑印来,将手中荡天旗在胸前一横,那灰鸟怎能近身,被荡天旗一拂,就跌到数十丈去了。
秦忘舒笑道:“林兄果然是道心慈悲。”
林天弃哈哈大笑道:“先前在魔域之中,受尽了煞气之苦,又岂能不知教训,得饶人处且饶人,说来是饶了别人,其实却是恕了自己罢了。”将身一闪,已进入正气堂中。
秦忘舒细细体会林天弃这话,不由的暗暗点头,世间万事皆有因果。若是一味滥杀,到头来自然是困住了自己手段,因此得饶人处且饶人,分明是处世诤言,暗合因果循环之理。
将步法展开,灰鸟自然就在万里之外了,秦忘舒既然略知九渊布局,行动起来更是快速,三炷香后,便来到一处所在。只见四下黒云涌动,时有雷光隐没其间,看来是来到震域了。
这时林天弃在正气堂中道:“秦兄,这里又是什么所在?”
秦忘舒将四下仔细瞧了一回,道:“若将九渊分为六十四处,此压便是震域噬嗑之地了。”
林天弃念道:“噬嗑者,刑罚之地是也,是谓小惩大戒,你我来者是客,若遇对手,也只好痛下杀手了。”
秦忘舒笑道:“林兄解得好,那噬嗑之地,的确要动用雷霆手段。”
正说着话,只见黒云之中探出一个脑袋来,秦林二人知道雷属之地的异兽极难对付,不由暗生戒备。
不想那脑袋探看了一回,复又缩了回去,秦林二人正在小心,忽听得脑后生风,腥气满身,一物喀嚓有声,竟要将秦林二人噬进肚子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