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太子自且秦忘时,便生自惭形秽之心,只因那秦忘时修成仙家道术,就算未必长生,至少也是千八百年寿命,但自己虽拥有天下,却是凡俗之身,弹指数十年过去,那秦忘舒尚是青春正好,自己却是黯然殒落了,深深想来,此情何以堪?
倒不怕自己寿限短暂,却担心佳人就此郁郁,从此感念伤怀,还不如不曾有过这段情缘?
奈何生就仙根,那是万中无一之事,自己难修仙道,却也是无计可施,如今秦忘舒在佛祖面前求恳,晋太子自然心中大动,早在心中盘算过许多回了。
此刻听到佛祖问来,晋太子立时道:“纵是千难万难,凡生也万死不悔。此心已下,如同铁石。”
佛祖道:“我有佛经三卷,中藏修身妙法,你若是每日诵读,或十年,或数十年,便可修成仙根,就此踏我禅修之门。如今我便收你为记名弟子,若果然他日能修成仙根,我自然会来寻你。”
晋太子喜的心花儿也绽了,急忙跪倒在地,道:“佛祖在上,凡生定能竭尽所能,明悟佛经妙法,修成仙根。若有负佛祖雅望,凡生万死难赎其罪。”
佛祖笑道:“便是修不成,也不是多大的罪过。”
晋太子却流泪道:“若是修不成,那实是万死莫赎之罪,佛祖,我心中有难望,却是难以开口,唯有秦大修心知肚明。佛祖,你只管在西域候着我,凡生定会前去寻你。到时还请佛祖将这记名二字抹去,真正收我为徒。”
佛祖喜道:“难得你有执心,难道我却不满意。我只在西域候着你罢。”忙将晋太子扶起。
许负心便让晋太子滴血三滴,乃以一双龙目观其玄妙,那许负心天生造化神通,便是无参佛祖也难望其项背了,片刻后已知其妙,便对佛祖道:“我心中已有了盘算,或可遍访天下,寻来仙花灵草,配成一方,以抑瘟癀大阵。”
佛祖喜道:“负心造化神通,谁人可及,却不知要等多少时日?”
许负心道:“怕是三五月不等。”
佛祖连连摇头道:“太长,太长。”
许负心想了想,又道:“至少也需一月。”
佛祖还是摇头道:“只怕镇龙使慈航那里等不得。”
许负心道:“若依佛祖意思,多少时日为妥?”
佛祖便伸出三个手指来,道:“三日之内,最好便有结果,只因那九渊十一兽中,有位饕餮,原也是混沌古兽,他在九渊之中秘制一宝,若等他炼成此宝来我苍穹,便是我等仙界大能齐至,那苍穹至少也会损却千万条性命。若有不等他制成法宝,便去九渊诛他,方能免去此祸。”
许负心道:“若去九渊诛他,非镇龙使不可了。”
佛祖道:“那九渊原是镇龙使的出身地,仙界大能无数,又有几人能在九渊之中如鱼得水?故而此事非她不可。”
许负心道:“既是如此,我先制灵丹三颗,保了那镇龙使无事,诛了饕餮,再作道理。”
佛祖道:“如此才能力挽狂澜,负心也只好受苦了。”
许负心笑道:“连佛祖镇龙使也为天下操心费力,负心稍尽心力,却哪里算是受苦。”
便道:“三滴血毕竟太少,又能制成多少丹药?若再取血,却又伤身,我只好献龙血三滴,施我造化之术,合成散瘟丹七颗,想来也足可面对当前局面了。”
晋太子忙道:“怎好让仙子伤损了仙体,凡生身子强健,多出几滴血来又有何妨。”
许负心道:“你道这是三滴血?只因这三滴血,便要陪上数条九渊大能性命。那九渊大能皆是千万年修行,难道不是天地心血精华?便因此故,你捐出三滴血来,便损了三十年寿限,你又有多大本钱,该再捐数滴?”
只这一句话,唬得晋太子面无人色了。
秦忘舒道:“负心,此理却是不通,那太子捐血救人,怎地也要伤损性命?”
许负心叹道:“世界生生灭灭,在天地瞧来,不过一瞬,何况那善善恶恶,在天地瞧来,又算得什么?你算的是一笔账,那天地又算的是一笔账,你若想不通,便不入天地大道。负心虽也想不通,却也只好由他。”
秦忘舒默默无言,却也不得不说许负心所言极是,若天地也知分辩善恶,那世间何来善恶,可见天地并不会抑恶扬善了。但却不能就此说天地不公,只比说大道幽微,又有几人悟透。
许负心便留在帐中,推敲制丹之法,秦忘舒与佛祖便来到空中,佛祖正要与他大鹏说话,只见灵霄宝殿方向杀气冲天,诸修面前一变,难道那殿前兽禽大军,竟敢攻进宝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