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队水族也不去分头追赶,只认定了一名水族追去,却也是懒洋洋不肯尽力,竟让前面的魔修越逃越远了。
秦忘舒瞧得目瞪口呆,这队水族虽无大能,但胜在数目众多,那队魔修一来只有三十五名,二来其中也无大能,只要水族调遣得当,人人奋勇上前,将这三五十名魔修拿住,也不甚难,哪知这队水族说是来巡视,其实只是虚应故事。
铜甲水族见秦忘舒面色不善,忙喝道:“大伙儿既遇魔修,怎能不尽力,却该如何向神君交待?”连喝了数声,才有几名水族越众而出,施展了那水中的勾当来,掀起巨浪数道,挡住前方数名魔修身形。
那几名魔修原是慌不择路,又遇巨浪拦阻,本身修为又是平平,立时就被卷进海底之中,诸多水族一拥向前,不由分说,将那几名魔修斩去首级。
铜甲水族正要向秦忘舒表功,转目四顾,却不见了秦忘舒的身影,心中正在狐疑,忽听耳边传来秦忘舒的声音:“替我看住了。”
话音刚落,七八名魔修就从空中落将下来,却皆是昏昏沉沉,不省人事。
铜甲水族急忙招呼伙伴,七手八脚将那些魔修按牢绑定,只见秦空中金光闪动,那秦忘舒又去了别处。
只不过数息之间,又有三五名魔修掉落下来,同样是神智昏沉,看来秦忘舒正施展步法,四下追赶魔修,刚才是去了西面,现在又去了北面。
铜甲水族不由咋舌道:“大修果然高明之极,那魔修四散而逃,却也逃不出大修的掌心。”
身边有水族道:“就算拿住这三五十名魔修,又有何用?那魔域之中,可是有亿万魔修,哪里是能拿得尽的?”
铜甲水族道:“此言大是有理,若不是神君有旨,谁肯管这闲事?那魔修只想着登陆上岸,去抢那百姓的衣食,实与我等无关。”
那水族同伴道:“若依着我,此事何必去管,你等久在外海,不知那苍穹百姓的凶残,那内海的水族,皆是深受其害,我那子子孙孙,不知被掳去多少。”
铜甲水族道:“你当那魔族若是一统苍穹,便会饶了你的子孙?魔族也好,人族也罢,皆是以世间生灵为食的。我只盼着人族魔族斗个你死我活,同归于尽才好。”
那秦忘舒动用凌虚步法,四下捉拿魔修,以他此刻手段,那些魔修怎是对手,自然是手到擒来,此刻手中拿住了十余名魔修正来到水族头顶,听到水族交谈,不由一叹。
海中水族对人族有怨,那也是理之当然,但人族食五谷而生,兼取天地生灵果腹,那本是天规地则,这法则却也不便更改。但在水族面前,这话却如何说起?
但水族的怨言,却也令秦忘舒顿生警惕之心,如今苍穹三界已有魔修凶兽为祸,百姓定是苦不堪言,若再有水族兴风作浪,这场浩劫只怕真要断送了人族生路了。
差可庆幸的是,如今七海神君正是许负心,想来许负心无论如何,也不会纵容水族与人族为敌。只是按理虽是如此,不见到许负心,毕竟不知许负心心中主意。
他暂将此事放在一边,伸掌按在一名魔修天灵处,去探这魔修的灵识,探罢之后,方才徐徐吐了一口气。
原来此番魔修虽是四处破界,但魔将境界仍是会被界力阻隔,难怪自己所擒的数十名魔修皆是境界低微,不见一名魔将。
如此看来,那魔我虽是四处破界,世尊在后,也是竭力修补界力,因此那界力虽是四处破损,仍然可阻魔将境界高手,这也算是替人族留下一线生机。
不过就算如此,目前局势仍有累卵之危。那破界而来的魔修虽是境界低微,却是数目极多,凡界修士固然可以自保,但凡俗百姓遇到魔修,却只能是束手待毙了。因此这场浩劫仍是亡族之祸。
而从魔修中的灵识可知,自从索柯二魔升超五龙镇魔旗之后,魔域之中,多了千万魔修,这千万魔修若是齐来凡界,人族灭绝也就是数月工夫,哪怕只来了一半,人族又能支撑几时?
想到这里,秦忘舒寸心如焚,焦虑难安。
但就算是天下乱局如麻,也只能一步步行去,若许负心能够发动水族,定能将七海打造的如铁桶一般,在七海中破界的魔修无法登岸,苍穹三界至少也去了大半威胁。
更有一桩要紧事,亦要立时找许负心相助不可,那就是怀中所藏的那株不死草了。此草既有不死之名,能不能助云天轻活转来?但此草毕竟只有一株,而云天轻则是白莲化身,非等闲肉身。就算不死草能救云天轻,也绝非一株能救。
但七海茫茫,却该到哪里去寻许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