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大笑道:“不错,我就是天地杀星,天地诞我,便是要杀尽这世间邪魔。”说罢此言,身子却是微微一晃。
墨圣也暗中展开慧目,去瞧共工头顶赤纹,那九道赤纹中,果有一道是个杀字,而空中百万符文,也的确是字字皆杀。
那四目魔修不识九道赤纹,墨圣却识得大半,原来那共工头顶九道赤纹,分别是用剑斧刀枪这四斫文以及世间通用雅言书成“杀”字,另有四道赤纹,其中两道分别是龙诀凤篆,但最后二道,墨圣亦是无从辩识。
不过既然四斫文与龙诀凤篆皆是杀字,另两道赤纹想来也不会例外了。而墨圣凝神细瞧,发现四斫文龙诀凤篆以及通用雅言所书就的杀字已是形迹寡淡,几近消失,唯有另两道古怪赤纹仍是鲜红夺目。
墨圣猛然想起,暗道:“当年与颛顼论起前事,颛顼提及共工头顶有九杀赤纹,一旦施展,无人可当。那共工与颛顼争位,共动用九杀赤纹三回,连杀颛顼大帝座下三员大将,就连颛顼大帝也险些被杀。其后共工争位不利,怒撞不周山,不想却耗去赤纹三道,此人性情刚烈,行事不计后果,由此可见一斑,但其头顶这九杀赤纹,却也着实厉害。”
刚才共工怒对魔修,想来又用去九杀赤纹一道,这才抵住了万千魔修施压,这样算来,共工这项九杀赤纹神通,已然耗去七杀了。
这时共工头顶青光已衰,那九杀赤纹虽是强横无匹,但被千万魔修齐念魔诀,施来千万岳魔压,这九杀赤纹也是极易被消磨了。幸好此时林天弃已然就位,阵法立时稳住,共工这才施施然转到林天弃旧位之上,三才阵法,再次岿然不动。
墨圣仍是心心念念,暗中揣摩共工头顶另两道未用奇符,这两道奇符连他也不识,也算是咄咄怪事了,看来唯有儒圣方有可能辩得了。
指秀见三才阵法再立稳固,不由的芳心大嗔,嚷道:“平山魔皇,共工怕了你,只好移位换阵,此番你换了对手,务必小心,我瞧这小哥比共工还要厉害百倍。”
指秀这话,一来是要杀压共工豪气,也免得部众心中胆怯,将那不可一世的共工,说得比一位天仙修士还不如。二来分明是想调拔离间了,要令共工心中生怨,林天弃惶惶不安。
林天弃要守地阵,的确是存着一点不安,又见共工刚才大施神通,所向无敌,心中自然更加惶恐,那共工如此神通,也被对手断了根基,自己难不成竟能守得住?
墨圣笑道:“指秀,你莫来乱我军心,需知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廍共工的神通任你如何打压,有目之人皆能见到,至于这位小道友,你等只管上前,到时自然有去无回。”
林天弃听了这话,心中豁然开朗,忖道:“墨圣说的极是,尺有所短,寸有所长,那共工杀伐之道世人难当,令其困守一处,反倒束手束脚了。”
灵识向地底探去,只见那平山魔皇正在那里左顾右盼,却不知如何着手。原来林天弃不设石链,亦不立根,虽守地阵却不露形迹,那平山魔皇自然是无隙可趁了。
不过平山魔皇毕竟也是精通土石法术,片刻之后,已瞧出林天弃双足虽未生根,却远胜根植大地。在别人瞧来,那林天弃是立于大地之上,而在平山魔皇瞧来,林天弃便是大地,大地便是林天弃了。
那林天弃就好似冰山一角,露出可见者,只有千万分之一,而那冰山根基之广之大,却是千千万万。
平山魔皇暗叫道:“这厮修得怎样道术,竟是这般厉害,我自认为土石法术天下无双,不想此修高我百倍?”
但经不得指秀连声催促,平山魔皇只好硬着头皮上前,当下双手施诀,用的乃是震荡之法,就见其双手翻转,地底便生震荡波纹,那波纹一圈圈荡过去,可令土石疏松,地裂山崩。
波纹震荡之处,自然地生裂纹千万道,眼瞧着林天弃立足之处土石疏松,那林天弃就要陷将进来。
林天弃笑道:“如此道术,岂能动我。”提足轻轻一顿,地中无数裂缝顿时弥合无间,却比刚才更加坚实了,这正是连山诀妙法,“山峰纵横若连云,不断若续谁能绝,地藏万法生万物,无限生机是艮诀。”
若论那大地之妙,最是离奇,瞧来死气沉沉,污浊不堪,但却养就万物,实为亿万生灵之母,人只道灭界藏有万法,却不知大地蕴无限生机,亦是万法,此中有玄机,欲道未曾道。
林天弃修那连山诀,虽远不如伏皇,但伏皇所遇对手乃是魔域三老,自然是力不从心,林天弃所遇对手,不过是一名魔皇罢了,自然是游刃有余。
平山魔皇见震波不灵,猛发一声喝,地底现出深穴一处,要再施妙法,与林天弃一决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