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航道:“我算此人是杀不得的。”
普贤叹道:“果然是杀不得,我一刀将他杀了,就觉得手臂疼痛之极,正在懊恼,却见尸骨中又立起一具枯骨来,也不知死去多少年了,那枯骨开口就道,好端端地,怎地就要杀人?
慈航道:“呀,这人神通广大,移魂换元,若你真正惹恼了他,只怕就要被他杀了。”
普贤道:“我那时哪知厉害,见那枯骨说话腔调语气,正是刚才那人,不免又惊又怒,挥手一刀,又将那枯骨斩得粉碎。”
慈航暗暗摇头,那魔域修士,的确是好杀成性,着实是说不得道理的,也幸亏后世出了个索苏伦,教化有方,调度有法,那魔修方才勉强知些礼数,懂些道理。
曾贤又道:“我斩了那枯骨,后背亦传来剧痛,正在那里惊恼,哪知尸骨中这次立起七八具来,我不等那那尸骨开口,奋力向前斩杀,这才将那尸骨杀得尽绝,但四周哗啦啦作响,那尸骨竟是尽数立了起来。”
慈航笑道:“这下总该知道此人厉害才是。”
普贤道:“我当时心中惊恐,无以复加,全身上下无一不痛,那手中刀变得沉重之极,想来是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了。正想弃刀躺下,等那四周魔修杀来,却见那无数尸骨向前,替我挡住了千万魔修,这情景可不是令我目瞪口呆。”
慈航道:“我明白了,你虽是得罪了他,但他心中慈悲无极,只想着助你成就魁神大业,也好尽早结束魔域纷争。你斩他一刀,便失了一分力气,却不是他刻意与你作对,不过是想让你法力尽失,也好与他静心说话罢了。”
普贤道:“那时我也渐渐明白那人深意,只是刚才斩他十余刀,深深得罪了他,心中难免惶恐,若有姐姐这般慧心,也不会白白痛上一回了。”
想来当时那全身剧痛滋味记忆忧新,此刻说来,普贤亦是全身一颤。
慈航道:“如今你全身法力尽失,自然只好听他言论了。”
普贤道:“无数尸骨虽是向前,却有一名少年魔众缓缓向我走来,那少年不过是七八岁年纪,若是生在凡世,可不是父母掌上明珠,可不幸沦落魔域,竟做了我刀下之鬼。我见那少年身子瘦弱,形容憔悴,不由心中一软,发出一声叹息。此刻莫说全无法力,便是精神完足,也不肯再斩他一刀。”
慈航道:“万劫为佛,一念成魔,只因你这慈心一动,这世间终于出了一位魁神。”
普贤道:“那少年上前来,朗声道,魔友,你历经三十年纷争厮杀而不死,本是魔域奇才,刚才慈心一动,更是难得,我游历魔域三十年,唯见魔友如此罢了。既是如此,我怎能不助你?你若肯聚众议事,我自有办法替你请下仙庭真龙。”
慈航听到这里,自是耸然动容,道:“这人究竟是何来历,竟敢夸口请来真龙?若论当时情景,不光魔域纷争不休,那仙庭之中,亦是战祸连连,且那黑龙正领着龙族与世尊作对,便是世尊,也不敢夸口说在那时能请来真龙。”
普贤道:“我心中虽是不信,但此人一心助我息争止纷,还我魔域安宁,却是不争之辩。且他明明举手可将我诛杀,却宁愿被我连斩十余刀,以减弱我法力,这样的大贤大德,大慈大悲,可不是当世无双?说来我也只好姑且一试了。”
慈航道:“不错,就算那人请不来真龙,不过是重回纷争战乱,于魔域并无损害,于你也无关紧要,若果然能请来真龙,岂不是可震慑亿万魔众,成就魁神大业。”
普贤道:“我当时便是这样想来,便点了点头,只是如何召集魔众,言明此事,却是个大大的难题。只因我魔域万众,那时个个凛然自危,不将身边人杀尽,是绝不敢停手的。我便是开口说话,又有几人肯听?”
慈航笑道:“此人神通广大,何事不能为,他劝你半日,只求你一诺罢了,只需你一点头,想来他必有妙法。”
普贤诚心赞道:“姐姐不愧为我三大佛祖座下第一人,这样的慧心,也就元极仙子可为颉抗了。”
慈航啐道:“我哪里就比得了元极了,你莫要夸坏了我。将其后之事速速道来。”
普贤一笑,道:“我正在烦恼,哪知四周刀兵之声却渐渐止住了,只见千万魔修人人住手,个个沉思。忽地不约而同,就向我这边望来。”
慈航叹道:“此人神通广大,难以言述,若非是天地法则尽在我手,又岂能一念传遍千万苍生。”
普贤点头道:“此人的确是在刹那之间,让人人明白祷天邀龙,以定魁神之议。就听千万魔修齐声朝我喝道,你果然能请来仙庭真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