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点道:“那魔蚕抵住落石,要去驱散魔鸦,以便为我等开出一条路来,我既被魔蚕替下,心中又担心夫子,这才回来。”
诸修皆在点头,那谷口有魔蚕镇守,自然是稳如泰山,此刻退路安在,只需一心一意,去斗那魇龙便是了。
又下沉数百丈后,只见谷底有清光一道,映入诸修眼帘,恰是那一汪清水,静静地沉在谷底之中。
诸修知道谷底深潭就是极弱水,皆是深吸了一口气,那极弱水若果然是万物皆沉,若二圣被逼入水中,岂能存活?那寻常的御水之水,想来是绝对无法应付这极弱水的。
却见离水面三丈处,有石台一对,相对而出,两座石台上各坐着一人,左台上是位黄袍魔修,双手掐起法诀来,御使水面上一对法刀在那水面上纵横劈斩。右面石台上则是一位高冠修士,亦将手中法剑在水中乱斩。那极弱水被这刀剑斩来,自是激得水花四溅。
诸修不见儒墨二圣的身影,皆向魔蚕瞧去,魔蚕道:“两位夫子已被逼进极弱水之中。”
子思动容道:“若夫子被逼进极弱水中,怎有命在?”
魔蚕道:“那人生在极弱水中,其实就如在虚空中一般,虽是无处借力,但只要境界深厚,仍可借内息生存。以两位夫子修为,至少可活百年之久。”
子思皱眉道:“虽是如此,身在极弱水之中,想来滋味不妙,我等还需速速击败对手,救出夫子来。”
魔蚕甚是汗颜,道:“此事不消吩咐。”
秦忘舒早就动用禅识瞧去,只见那清水之中,果然有千道无影丝密织成网,罩住谷底,两名夫子既身在极弱水中,又被这无影丝网罩住,那是绝对无法逃出来了。
但若是无影丝网严丝合随,石台上的两名修士又何必大动干戈?
秦忘舒凝神细瞧,只见那无影丝网虽是罩住整座谷底,但丝网上 无影丝却在不断变化。原来那丝网分成经纬,经线纬线皆在水中来回扫荡。那无影丝网也因此忽疏忽密,变化万千。
秦忘舒道:“丝网分成经纬,不停扫荡,这是防有人打断丝网,破困而出了。”
魔蚕道:“不错,那无影丝虽是极强,但比起金丝来,却是弱了不少,这世间应该有不少法宝能斩断无影丝,如今丝网不停移动变化,则可令人无从下手了。”
秦忘舒道:“这千丝网的布置倒也巧妙,为何那两位魔修,却不停地施刀用剑去斩那水面?”
魔蚕道:“道友细瞧便知,那丝网疏密变化无穷,每隔片刻,就会显出一个大破绽来,若水中修士瞧出这破绽,说不定就能脱困而出了,因此两位魔修只好不时地以刀剑封住破绽。”
秦忘舒道:“身在弱水之中,岂非无法借力,又怎能施展法术脱困而出?”
魔蚕道:“若换了寻常修士,自然绝无可能,但两位夫子已达大罗金仙境界,神通不可思议,那两名魔修自然不敢大意,只好不时施法,以补其缺。”
秦忘舒心中明白,那千丝网的破绽是魔蚕故意为之,其意就在于借此拖住魇龙,免得魇龙腾出手来,节外生枝。
秦忘舒向那黄袍修士瞧去,只见此人一团恶息,分明就是魇龙化身,也不知是哪位魔修无辜,被魇龙占了肉身,再去瞧高冠修士,亦是龙敌恶念,原来那魇龙一分为二,化成两位修士,在此镇住丝网,困住二圣。
两名魇龙化身早瞧见诸修赶来,却是不慌不忙,竟来了个视而不见。那是自恃境界深厚,法力无穷,自然没将诸修瞧在眼中了。
儒门三修凝目却瞧那极弱水,那极弱水极清极亮,按理能一眼瞧见水底,但遍视水潭,却不见两名夫子身影,虽知魔蚕必有安排,两名夫子不会有事,但身为人子门生,瞧见师尊被困这险恶之地,怎能心安,三修按捺不住,齐齐出手,就向左边石台上的黄袍修士打去。
刚才子思与曾参的法剑皆被魔蚕的金丝斩断,此刻是动用了备用法剑,这两柄法剑虽是不俗,但与平时所用法剑相比,自是弱了三分。
那黄袍修士正眼也不瞧来,左手掐了道法诀,随手挥去,两柄法剑立被压住,就向那水中沉住。至于曾点朱笔所画出来的金线,则被那法诀一扫而出,空中水面,怎会还有一丝痕迹。儒门三修见对手高明,皆是暗暗吃惊。
那高冠修士冷笑道:“魔蚕,你翻手为云,覆水为雨,那是存心要与我过不去了。”
魔亶嘿然无语,正想动手,忽见云天轻向前一步,朗声道:“魇龙大人,别来无恙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