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那魔虫聚在一起时,灵识尚能探察,一旦分散开来,以魔虫极细小的身躯,灵识是万万探不到了,若被那魔虫悄然袭来,不知不觉中可就丧了性命。
倒是秦忘舒的禅识能细辩纤毫,若有魔虫近身,定能瞧得清清楚楚,但就算是数百虫魔虫聚到一处,也不值得动用一次凤火生死诀,否则就算秦忘舒耗尽真望玄,也难以诛尽魔虫,这让秦忘舒好生为难起来。
云天轻也知面前的危机不但没有解除,反而因对手无法探到,变得更加危险起来。更要命的是,那魔虫受人驱使,哪知只剩下一只,也定是不依不饶,且这极乐山中的瘟障魔虫,必定会不绝涌来,却又何时是个头?
诸修也皆知当前险境,可惜百般想来,却无一策,今日若非有秦忘舒在此,诸修早就被那魔虫杀得干净了。
云天轻忽地道:“哥哥,在你想来,那暗河中的游鱼为何不惧魔虫?”
秦忘舒道:“此事我虽然想过,但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云天轻道:“按理尘障魔虫这种天外生灵,苍穹界绝无对手,但这尘障魔虫也只见于极乐山,却不曾在魔域他处见到,那魔虫难道如此乖巧,要给世人留下一条活命来。”
秦忘舒见云天轻目光闪动,知道她已有所悟,若此这灵慧机变,任谁在云天轻面前,也要自叹不如,秦忘舒索性也不去深想,唯笑道:“以天轻瞧来,又是何故?”
云天轻嗔道:“你倒是懒得去想,尽推在我身上。”
秦忘舒笑道:“实因我心中深知,我便是想他个十年八年,也敌不过云姬眉头一皱。”
阿修奇倒来凑趣,连连点头道:“的确如此,的确如此。”却被那曾参一拉,轻轻扯到一边。
阿修奇不知其意,道:“曾先生,你扯我作甚?”
曾参见阿修奇不知趣,人家小两口亲亲热热,在那里商议事体,那阿修奇插言又是哪般?却不便点明,便轻咳一声,道:“我瞧见有魔虫来袭,便将你扯开了。”
阿修奇惊道:“曾先生,你竟能瞧见魔虫,这灵识可是极厉害了。那魔虫分散开来之后,我可是如睁眼瞎一般,一只也瞧不见的。”
这时云天轻道:“极乐山五奇之中,我等已领教了四种,唯有极弱水不曾见着,阿修奇,那极弱水有何属性,你再说来听听。”
阿修奇挺起胸膛,大声道:“凡有火云处,必有极弱水。那人若一旦失落于极弱水中,便再也浮不起来了,就算你修成至强御水之术,也是无用,那极弱水莫说等闲物事,倒是轻尘片羽,也是浮不起来了。人若陷进去,只好求个来世了。”又将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云天轻道:“我先前以为,那尘障是生于极弱水中,此刻方知是大差了,但那极弱水既然遇物便沉,尘障魔虫虽小,只怕也难逃这强大法则,因此那魔虽若遇到极弱水,必然是深陷进其中,不可自拔了。”
阿修奇道:“这话虽是有理,但那魔虫也是生有眼睛的,遇到极弱水时,立时避开就好,难道还要冲进水里去?”
云天轻道:“那极弱水若是积在一处,自然是清清亮亮,人虫皆知闪避,若那极弱水化成气雾散于天地之间,在我等瞧来,自然不构成威胁。但魔虫极其细小,便是一粒水珠,也能容纳万千魔虫,因此那极弱水说不定就是魔虫被困极乐山的最大原因了。”
曾参赞道:“若非此故,尘障魔虫绝无困守极乐山的道理,以我瞧来,天轻姑娘所言,竟有八九分猜对了。那世间生灵,都有挣扎求生之心,而最好的办法,莫过于开枝散叶,遍布诸处。魔虫不去山外求存,唯在这极乐山中幽闭,着实不合道理。如今这道理天轻姑娘已说的明白,就因这山中极弱水处处,那魔虫一直难以繁衍壮大,更加无法逃出此山了。”
秦忘舒道:“魔虫不逃向别处,唯逃向这极乐山中,莫非是冥冥之中竟有天意?”
曾参道:“天意难知,但想来世尊既创苍穹,于苍穹诸事自然是无所不知,就算世尊不来理会这区区魔虫,但随手将其克制,岂不是轻而易举?那黑衣人虽有绝大神通,世尊独创世界,其修为境界,亦非我等所能臆测了。”
秦忘舒道:“曾先生此言有理,我等皆以为那修行年岁越长,越是境界高深,也许那修为到了某种程度,便无法提高半点了,黑衣人虽修亿万年,说来也只是虚耗岁月罢了。”
因那黑衣人神通强大之极,诸修心中皆是郁郁,世尊在诸修心中,原是无可超越,如今被黑衣人隐然超过,谁肯甘心。因此听到秦忘舒这话,人人皆是精神大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