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知道云天轻深信自己,自己这一句话事关重大,若云天轻因被刺之事,从此对身边将领心生怀疑,那可是清流莫大的损失。
但若是魔使果然另修新法,可随时控制修士神智,那也不可不防。
于是他道:“且让我瞧瞧那四修的元魂再说。就不知是否来得及。”
他一直将炼魔壶祭起,以收纳魔修元魂,刚才四道魔魂,也被收进炼魔壶中去了。就怕壶中魔魂极多,难以分辩,更怕壶中法诀施展,将那魔魂化去了。
好在四道魔魂刚刚进入壶中,必在壶口之处,秦忘舒将那炼魔壶摇了摇,止住壶中法诀,这才动用禅识,去探壶口魔元。
却见有数十道魔魂挤在壶口,那四道魔魂刚刚入壶,必在其中。只是魔魂聚在一处,又该如何分辩出四名将领的魔魂来?
秦忘舒想了想,便将那数十道魔魂逼出壶来,引诸修来瞧。一众清流将领只修杀伐之术,哪懂这些玄虚,只能瞧见魔魂在壶中乱舞,若想探明其中玄机,却是绝无可能了。
幸好儒门三名修士,皆动用灵识探来,片刻之后,子思微微一笑,道:“这数十道魔魂之中,恰有四道魔魂与众不同。”
诸修听到这里,皆是一喜。
曾点道:“这四道魔魂似乎有所缺失,三魂六魄之中,失了两魄了。”
云天轻道:“失了哪两魄?”
曾点道:“那是失了天冲,中枢二魄,这才身不由已,任由他人驱使。而若夺此二魄,非得肉身被制不可,否则等闲魂术,岂能夺魄。”
秦忘舒道:“这么说来,魔使手段纵是高明之极,却也难随时改变修士心思,非得失手被擒,才能任其施为。”
曾点道:“的确如此。日后若有被擒将领归来,需得仔细提防,要查他魂魄是否完全,方能无疑。”
云天轻道:“却不知该如何察看?”
曾点道:“世间曾有照魂镜,奈何无几人能炼成,幸好儒圣与我家夫同来魔域,若能遇见墨圣,定有办法制出照魂镜来,云姬只需有照魂镜在手,就不怕魔使动用手段谋刺了。”
刚才那一幕着实惊险,且是防不胜防,若不能解决这个隐患,清流稍稍出名的将领,岂不是人人自危,听了曾点这话,诸修方才长舒一口气,紫衣魔修道:“却不知那墨圣此刻身在何处。”
曾点道:“以我想来,此战惊天动地,既然已引来魔使,墨圣与我家夫子岂能不来?说不定此战之后,便能遇见两位夫子大能了。”
紫衣魔修点了点头,上来跪在云天轻面前,沉声道:“云姬,在下犯了军法,其罪当诛,刚才未及行刑,此刻还请云姬重施军法,以儆效尤。”
此话刚出,四周清流将领又跪下一大片来,皆要替紫衣魔修求情,其中一名将领道:“我等愿随跟小天师,重新杀将回来,封住魔军退路,若是不然,宁愿随小天师同时伏诛受法。”
云天轻见诸多将领齐来求情,也是为难,若是她固执己见,定要斩了小天师,诸将领虽是无话可说,但想必心中生怨。
更何况刚才小天师又救了自己一命,若自己仍要杀他,不肯给他将功折罪的机会,岂不是显得无情?想来自己并非魔修出身,此来魔域,全仗迦罗信任,才能统率全军,若因此事惹得迦罗不快,自己在魔域也是存身不牢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罢了,既是诸位替他求情,我怎能不给大伙儿一个面子,只是如今还有大半魔军被困阵中,若再逃走一人,莫怪我军法无情。”说到最后,已是声色倶厉。
诸将领齐声喝道:“谨遵云姬将令。”
那紫衣魔修侥幸得了性命,自是精神大震,当下一马当年,就领军向后杀去,这枝清流大jūn_rén 人奋勇,士气如虹,片刻之间,就已追出百里去。
那逃走的魔军固然追不回来的,但被困在身后的还有近十万魔修,就见那紫衣魔修驱使大军横挡在道路当中,与云天轻三枝大军一道,将魔军困在其中。
正杀得惊天动地,日月无光,就见远处云端之中同时升起两面旗帜来。云天轻瞧见二旗,心中剧震,暗叫道:“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