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阵中忽现一名青衫魔修身影,此修身材瘦弱,背负一个斗大的赤葫芦,手中持着木剑一柄。面上戴着一张银色面具。那面具甚是凶恶,好似七八魔虫聚在一处。
秦忘舒凝神推敲法诀,倒也没怎么在意此修,唯知来了厉害对手,便由主魂专心推敲法诀,而由分魂暂控其躯,主持此战。
那分魂诞生,好似婴儿,对其诞生前诸事一无所知,而秦忘舒为防分魂生事,只肯将法术玄承尽数传他,于自己的诸般记忆,实不愿向其坦陈。
只因若分魂若连他的喜怒哀乐也继承了去,哪里还能分出主魂分魂?在秦忘舒想来,顾氏分魂之术最大的弊病,就是分魂承继主魂所有玄承,最到后主次不分。
因此秦忘舒吸取教训,只将那分魂当成一位强大而独殊的侍将罢了。
青衫修士立在黑云之中,一言不发,手中木剑指东向西,但凡木剑指向之处,魔虫纷纷停止遁逃,向青衫修士聚来。看来这青衫修士就是这阵中魔虫的主人了。
阵中千万魔虫不分种类,皆聚在青衫修士面前,片刻之后,青衫修士四周魔虫齐聚,尚未汇来的魔虫也只是三三两两,屈指可数了。
青衫修士口发真言,道一声“疾!”那魔虫更加靠拢,挤在一处,忽听得轰然一响,千万魔虫皆不见了,空中现出一名身高十丈的修士来。
这修士焦黄的面皮,全身覆着青色铁甲,手持数丈长的大刀,端得是威风凛凛,杀气腾腾。
那巨修抢步上前,手中长刀一闪,划过天际,就向秦忘舒沉沉劈来。此刀巨大无俦,竟有百岳之能。
分魂初次出战,就遇到这强大对手,心中怎能不慌,好在分魂所学与秦忘舒一般,立时动用禅修心法压住心境,断喝道:“法相三童,助我御敌。”
三童口不能言,却在齐齐点头。禅童法诀连施,三道庆云陡然加厚加宽,一朵庆云便是一丈长宽,五尺多厚。只需一朵庆云,就可笼罩秦忘舒全身了。
这时长刀已然劈下,正劈进庆云之中,然而长刀初时劈下极快,等劈进庆云两尺之后,则是下沉艰难,劈到三尺时,长刀已是动弹不得了。
看来便是百岳之力,也难劈断庆云。
那巨修见刀劈无功,便张口巨口,亲自来吞这庆云,瞧他吞吐的举动,与黄甲魔虫一模一样,看来这巨修能集魔虫所长,并非仅仅是生得长大而已。
庆云被这巨修一口,就如扯絮一般,咬下一口庆云来。禅童怎肯甘休。禅言急急一拍,轰然一声响,那巨修口中好似响了道惊雷,庆云炸裂开来,将那巨修震得口歪嘴斜。一朵庆云飘将出来。
仙童猱身上前,举玉尺在那巨修头顶一拍,这仙童出手最是迅疾,玉尺拍去,无有不中。巨修身子长大,更是避不过了。
但连拍三记,那巨修身子不动,视这玉尺拍顶如隔靴搔痒一般。
不过玉尺虽难伤到巨修,却也打得巨修头顶黑气乱窜,一道黑气之中,不知藏了多少魔虫的元魂。只因魔虫数目巨大,少了几百虫丝毫不会产生影响。
分魂虽无多大历练,但既是出自秦忘舒,性情本是一般,若论临阵机变,绝不会弱过本体许多了。见仙童压制巨修不得,分魂口中也“疾”了一声,一件法宝飞将出来。
此宝正是姬老祖所赠的炼魔壶,壶中收了许多魔修分魂,在那壶中炼化多时,已汇成三粒霹雳弹。
这霹雳弹的威能实难描述,只因一道分魂玄爆,金仙之士若不能及时逃遁,也必然是金身受损,如今那无数魔修分魂炼成霹雳弹,此宝威能可知。
但是否立时就要动用此宝,分魂却不敢决断。虽说这巨修难缠,却也没到山穷水尽之时。
因此分魂虽祭出炼魔壶来,仍不敢动用壶中霹雳弹,唯将法诀掐起,那炼魔壶中生出青气一道,来收魔虫元魂。
三童会意,仙童魔童齐齐扑上前去,各用自家法宝将那巨修乱打,唯有禅童守定庆云,保住秦忘舒本体。
在仙童魔童击打之下,无数魔虫被杀,虽难伤及巨修根本,但许多魔虫的元魂被那炼魔魂收了去,这巨修只有越来越弱了。只是若想令巨修真正削弱,却也不知要战到何时。
巨修连声大吼,抽刀来战二童,奈何二童身形至虚,又是灵便之极,怎能劈得中。场中便成僵局了。
秦忘舒静心推敲法诀,已是略有心得,便悄然换回分魂,凝目向那青衫修士瞧去,心中不由疑心大起,忖道:“莫非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