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就从湖边纵起一道身影,正是梁天尺。那梁天尺见到秦忘舒如何不喜,欢喜地声音儿都颤了,道:“大修,大修,总算将你盼来了。”
秦忘舒哈哈大笑道:“多年不见,天尺修为进境不小。”原来梁天尺已是七级炼气士,比起当年的初修境界,的确算是进境奇速了。
梁天尺对自己修为也是得意,但动用灵识向秦忘舒探去,却是神色大变,惊道:“大修,你如今已是,已是……”
秦忘舒道:“天尺,闲话休提,今日我要取了这量天尺去,实有大用。你不如也随着我前去,我指点你一个去处,正好修行。”
梁天尺大喜道:“大修让我去哪里,天尺便去哪里。”
秦忘舒连连点头道:“好,好,好。”伸手向藏尺之处点出,那压住量天尺的山峰就被缓缓托起,秦忘舒再向湖中一指,法诀到处,自然是翻江倒海,挟山超岳,就将那三丈五尺的量天尺托到空中来。
秦忘舒这才放下山峰,来到那量天尺旁,伸手拂去尺上灰尘。那量天尺上日月云纹重新现出,玉质清光如风拂面,令人精神大振。
这时浩然正气堂中的三省却是呆不住了,纵身跃了出来,瞧那玉尺长大,样式古朴,不由雀跃起来,道:“原来这就是禹皇当年用过的量天尺,今个儿总算见着了。”
那梁天尺见三省容貌秀美绝伦,哪里敢细瞧,慌忙扭过脸去。
三省本不在意,见梁天尺转过脸去,不由奇道:“秦大哥,你这位小兄弟却也古怪。怎地不敢看我?”
秦忘舒笑道:“想来是他乖巧,知道你最会欺负人,不如先躲了去。”
三省嗔道:“我哪里就会欺负了,就算那小古喜欢胡说八道,我也对他甚……好。”说到“甚好”二字,却有些心虚了。
秦忘舒笑道:“的确是甚好,甚好。”
再瞧那尺上剑文,却是难不倒秦忘舒了,秦忘舒就以一道禅识透进尺中,虽遇强大的抵抗之力,秦忘舒意志如铁,丝毫不肯放松。
那量天尺之所以能拒人于千里之外,是因有剑文加持,只此一项,就可免得此宝落于歹人之手,毕竟若想修成剑文,非得天地认可不可。
而尺上原有灵息,又怎抵抗多久,片刻之后,秦忘舒的禅识已然得手,在那尺上重重地印上标识。
秦忘舒这才念起物藏法诀,将那量天尺缩成三尺大小,放在袖中,正好合适。
当初取这量天尺那是千难万难,今日境界到了,却是轻而易举。
梁天尺道:“恭喜大修得宝,却不知大修要领着我去哪里?”
秦忘舒道:“此事紧急,到了那所在再说。你可随我来。”伸手一拂,就将梁天尺送进浩然正气堂中。只是三省却扭捏着不肯进去。
秦忘舒知她贪玩,扳起面孔道:“三省,那冰魇神念随时都会出现,此事当不得耍,我等要速回儒门,不可误了大事。”
三省亦正色道:“那冰魇神念虽是厉害,我却担心儒门修士对你不利。”
秦忘舒道:“儒门诸修,个个皆是谦谦君子,怎会对我不利?”
三省道:“那子路在儒门之中威望不小,子思又对他极好,且他又替秦商祷天祈福,刚才又救了你。这时大哥再去揭穿他的秘密,就算有人信,只怕也要替他掩饰了。”
秦忘舒正为此事作难,闻言不由叹了一口气,道:“世道无非人情,子路主魂分魂善良不一,本就令人难以捉摸,且他在神念之战中勇往直前,那行径也着实令人称赞,便是我,也有些犹豫起来,不知道该不该揭穿他的私隐。”
三省道:“更有一件,如今那泰山的洞府已被毁去,大哥手中虽有儒圣与子思的石牌,也是死无对证,大哥又有什么办法证明,这石牌就是子路所设?”
秦忘舒点头道:“我也是因这证据难以服人,也不敢呈出,唯盼着与子路对质,于他言语之中寻出破绽来,到时再取出证物,或可奏效。但想证明那无头灵偶就是子路分魂,却是极难了,除非是将那灵偶擒住了。”
三省嘻嘻一笑道:“幸好我早有准备。秦大哥,你只要好好求恳我一回,我定有办法让子路无法抵赖。但若大哥想放过子路一回,三省也不拦阻就是。”
秦忘舒道:“是否放过子路一马,要看他是否有悔改之意。但你又有何证据,能证明分魂便是子路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