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得轰然一声响,秦忘舒双耳几乎如被刀割,那鼓声如雷,震得他身躯乱颤,幸好是双足踏定实地,否则早就跌将下来。
听那鼓声玄机,大有呼名落马之妙,但包天子不曾呼名,秦忘舒仍是承受不得,这鼓声着实是厉害了。
但奇的是,虽是鼓声有若天雷掠空,身边诸位殿君却是置若罔闻,就连稍远处的诸多鬼修,也是丝毫不受影响,看来此鼓所击之声,只针对秦忘舒一人而已。
秦忘舒暗道:“难道此老当真不顾两名殿君死活。”
他虽无伤人之意,却因要逼包天子就范,手中故意虚掐法诀,又令两团火球火焰暴涨,意在令包天子有所顾忌。
哪知火球刚刚长大,空中鬼修大汉又是用鼓面上一击,这一击非同小可,那空中生出一道暗雷来,向秦忘舒头顶击落。
此雷并无光华,亦无灵压来袭,却是响彻天地。原来这暗雷只以雷声伤人。
那雷声本无实体,却是无孔不入,不知从何抵御,秦忘舒被暗雷震动,四肢顿时一阵发麻,几乎失去了知觉,若再想掐诀用法,可就是难了。
但就算手中掐诀无功,心中念诀施法也是一般,秦忘舒为逼包天子住手,只好心中施诀一道,这次果真激发凤火,就听泰山王与卞城王同时大叫道:“好热,好痛。”
包天子听到二位殿君叫苦,免不得手足皆颤,慌忙叫道:“两位殿君稍忍片刻。”
就见那包天子一步纵上空中,推开鬼修大汉,亲手举锤来击战鼓,那鼓声轰鸣作响,其他鬼修殿君自是无知无觉,但秦忘舒却是苦不堪言。
原来那暗雷声波,早就侵入丹田,激得体内真玄乱窜,神智昏昏,哪里还能再度动用心声施诀,原来包天子是借此暗雷侵心,以阻秦忘舒施法。
秦忘舒先前被鬼修旗幡所苦,不敢再小瞧了鬼修手段,如今又遇到包天子,方知鬼修之术,亦可正大堂皇,那暗雷虽无光华耀世,但其中的震慑手段,岂能弱于佛唱禅吟?
秦忘舒暗叫道:“若不能破解暗雷,我手中两大殿君怕就要被包前辈夺了去。”
他修为境界虽不算高,胜在玄承深厚,临阵灵慧无穷,此刻虽陷绝境,反倒激发起他的斗志来。当下将青珠紫羽遁出,护住身躯。这两件法身之宝虽难挡住暗雷袭体,却可保肉身暂时无虞,不会被包天子一举攻破。
法身之宝既出,秦忘舒心境稍增,竟在极端不利的情况下反守为攻,那赤凰刀疾落无声,向空中战鼓击来。
此刀一出,其他鬼修殿君倒也罢了,包天子却是“咦”了一声,只因那赤凰刀有紫羽加持,斩落之时,自然如不加之羽,刀身之上,绝无一丝灵压。
既然灵压不起,包天子的灵识怎能探到,既然是探不到,体内真玄如何能顺势激发应对?而等到包天子凭目力察知危险来临,那已是太迟了。
正所谓迅雷不及掩耳,不加之羽怎可抵御?也就是包天子修为着实高明,大喝声中,体内飞出乌珠一粒,向前抵住赤凰刀。而这件法身之宝若是遁出稍慢些,包天子定是首级不保了。
但乌珠虽是及时挡住,但赤凰刀有有紫羽加持,乌珠亦难完全摭挡,赤凰刀与乌珠在空中纠缠数回,那赤凰刀脱围而出,向前只一斩,就将包天子的右臂斩了下来。臂端手执的铁锤也沉沉落下。
包天子冷哼一声,仍是神色从容,左手闪电般接过锤来,又是一击,而右臂虽被斩落,袖中喀嚓作响,又生出一截新臂来。
四周鬼修见包天子神通手段,无不大声喝彩。而秦忘舒也轻轻地舒了一口气。
那鼓声虽非自己可以抵挡,但幸好尚可承受,而自己的赤凰刀虽斩不得包天子,却可令此人攻势稍缓,因此双方亦算是旗鼓相当了。
既然是旗鼓相当,就证明秦忘舒随时可以腾出手来,将两大殿君烧得魂魄皆灭,秦忘舒也不说话,唯以目光两道,远远地瞧着包天子,目中未尽之意,想来包天子怎不明白。
那包天子持锤的手臂停在空中,迟迟不曾落下,只因当前形势,已是了然,自己虽有暗雷袭人,但却保不住两大殿君。
秦忘舒见包天子面生犹豫之心,便揖手为礼,道:“晚辈矢志不易,唯求一见冥王,万请前辈玉成。”
包天子不由地叹息一声,道:“不想凡界之中,竟是英才辈出,小友不过是地仙境界,却压制我两大殿君,亦令在下无计可施。罢了,事已至此,天意昭昭。在下愿领小友去见冥王。”
那包天子行事果然干脆,立时就收起战鼓,口中念动法诀,向百丈白幡一指,此幡立时停止不摇,秦忘舒身上的强大压力,也就此消解于无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