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听了这话,心中亦是沮丧之极,难不成神龟苦心布局。却换来这等尴尬的结果?细细想来,莞公主在阵中虽是偶尔现身,但其神色始终从容,实不曾有一丝失望沮丧,可见莞公主对自己倒是颇具信心了。
但斩龙刀一次更比一次弱,莞公主的信心又从何而来?
秦忘舒想到这里,忍不住向神龟瞧去,只见那神龟根本不曾关注阵中,反倒闭目养神起来,不知那神龟是对莞公主信心十足,还是干脆绝望放弃。
但若想一窥神龟神情却又是难了,只因神龟年岁高大,面上诸处肌肤堆积,哪里能瞧出表情来。
忽见莞公主身影复又现身,向神龟揖手道:“神龟前辈,晚辈田莞有一事不明。”
神龟慌忙睁开双目,忙道:“阁主只管问来。”
莞公主道:“魔我所修之术可在天地法则之中?”
神龟道:“便是世尊,也摆脱不得天地之法,只因先有天地,方有世尊。便是当年混沌未分之时,那天地早在混沌之中。”
莞公主道:“既是如此,何以魔我所修之术竟可与世尊背道而驰?”
神龟道:“阴至而阳生,物极则必反。”
莞公主道:“多谢神龟前辈指点,田莞已有斩蛟之策。”
神龟大喜道:“躬逢其盛,欢喜之极。”
莞公主向神龟一躬而退,复又藏于阵中,而诸修细细品味莞公主与神龟对答,依各人灵慧不同,所悟自然又是不同了。
秦忘舒既听到莞公主亲口道出已有斩蛟之策,怎能不喜,但莞公主所恃何来,却是秦忘舒极盼予闻的,只是在这紧要关头,莞公主当然不便吐露了,若想洞窥其秘,唯有自家领悟。
就在这时,那斩龙刀再次现身,诸修心中皆暗道:“莞公主既声称有斩蛟之策,这一刀必见真章了。”
却见那斩刀龙果然与先前数刀不同,此刀竖斩而下,破空有声,且刀上血光,更是光照数里,整座阵法,皆是血气冲天。
诸修见了斩龙刀这样的威势,皆是大为惊奇,怎地这斩龙刀如此厉害起来。
秦忘舒凝目瞧去,只见斩龙刀血光之中,隐隐有蛟影飞舞,这才恍然,原来刚才数刀,皆是莞公主自家御控,唯有这一刀,才激发出刀中蛟魂来。
试问莞公主又有多大修为,便是竭力一刀,又有多大法力?难怪刚才屡次斩来,也是伤不得魔蛟了。
由此瞧来,莞公主刚才不过是试刀罢了,至于为何要试,要试出怎样的底细,却是莞公主的大秘密,自然不便言说了。
然而此刀固然是威能强大,但法力既强,那魔蛟灵识何等强大,自然早生感应,急忙摇头摆尾,便来闪避此刀。
刀上法力不足,固然可悄然接近对手,可惜难以损伤。若是威能强了,却又难以避免被对手所察,此为两难。唯有修成秦忘舒的独家秘术不加之羽,或可解决这个难题。
虽是被魔蛟所察,但斩龙刀毕竟来的突兀,魔蛟也只是避过要害,那蛟尾却是闪避不得,被斩龙刀一刀斩来,截下三尺蛟尾。
诸修见莞公主终告得手,皆是欢喜之极,竟有人在那里高呼“阁主万岁”起来,气得林正枢面色铁青,元崇雪亦是须发皆动。
斩去三尺蛟尾,固然不伤魔蛟根本,但却证明莞公主已然找到对付逆风月之体的办法了。再借斩龙刀本身威能,这才一击得手。
既然能斩去蛟尾,自然亦能斩去蛟首了,诸修全神贯注,瞧向场中。而恭时越与秦忘舒等,不免仍在与那个难题苦苦纠缠。莞公主究竟用了怎样的办法,才能破解逆风月之体神功?
魔蛟被斩去蛟尾之后,遁速更加快了,瞧来已有颠狂之态,看来此蛟也知大限将至,魔使苦心孤诣,好不容易借腹产子,但还是功亏一篑了。
但莞公主自那一刀之后,却是迟迟不出,足足等了两个时辰,天罗阵法之中只见蛟影幢幢,不见莞公主与斩龙刀现身。诸修不免心生疑惑,难道魔蛟暗中施法,已将莞公主暗算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