莞公主微笑道:“恭道友太瞧得起田莞了,田莞只知此殿倒转乾坤,至于怎样个布置,该用何法破解,还需细探一回方知端详。”
恭时越奇道:“在下与阁主缘吝一面,怎地阁主却认出在下来?”
莞公主道:“诸位道友皆是海外名士,田莞虽是不才,也是略有耳闻,又曾听到秦道友说起诸位道友相貌,田莞这才一一对照,或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因欲破此殿,需得同心协力,单靠田莞一人,只怕是有心无力了。”
恭时越大喜道:“莞公主博闻强记,果然了得,不过秦小友也是个奇才,描述我等相貌,竟是一言便中,两位相得益彰,妙极妙极。”
身边管卜子便道:“阁主,你便说说我是谁,又有怎样的法宝本事?”
田莞揖手道:“管卜子道友乃是玉龙岛诸修的班头,为人急公好义,最有担当。当年修成一宝,名叫万里斩。只因此宝辩灵有术,便是那对手逃去万里,道友一刀劈去,也让对手无所遁逃。”
管卜子哈哈大叫道:“阁主知我,阁主知我。”饶他是金仙大士,也是喜不自禁,在人前显摆起来。
黄执中暗道:“莞公主识人不难,难的是尽知诸修手段神通,看来她虽在阁中潜修,却是胸有天下,此女的抱负手段着实厉害了。”
恭时越这时将管卜子一把推开,嚷道:“去去去,莫碍着公主观殿施法。”又对田莞道:“这机关消息之学在下虽有涉及,奈何也只是一知半解,不知公主先从何处瞧起。”
莞公主道:“玄武真君在北,田莞欲破此殿,需得从北面瞧去,且此殿秘奥,必在北方,除此之外,绝无第二种可能了。”
这道理诸修自然想得明白,诸修中略知机关之术,也早将大殿北面瞧了个通透,但哪里能瞧出玄机来。
这时那位方丈岛的玄机子便道:“阁主,金殿北面在下深瞧了一回,着实瞧不出名堂来。”
田莞微微点头,移步向北,十八岛诸修平时里哪个不是威风八面,如今却将那田莞众星捧月一般围在当中。只因那机关消息之学最是繁难,又对境界修为无益,谁肯在其上多花心思。那真正能包罗万象,学究天下者,可谓是万中无一。
莞公主来到金殿北面,向上观瞧,诸修也循着莞公主的目光瞧去。只见那北殿墙上挂着玄武真君画卷,高有三丈,宽约两丈。却是一名黑衣女子,踏着一团黑云而立,手中掐诀施法,背对众人而立。
传说玄武真君生得美貌,若将相貌画出,就怕难以威慑苍生,更担心浪荡弟子轻亵无行。故而世间玄武真君相貌皆不勾其貌。
玄机子道:“莞公主,这画像我也瞧过了,与别处并无不同,画上真君掐印施诀,所指之处是在画像东南角,因此循着真君手指之处,也瞧了几回,其实并无异处。”
诸修听了这话,皆是赞叹不已,这玄机子也算是心细如发了,奈何还是没有发现异处,又叹那机关消息之学处处古怪离奇,想人之不能想,只知为难人。
莞公主道:“玄机子道友,你可知真君手中印诀有何名目?”
玄机子道:“此为翻江覆海诀,为真君常用法诀之一。他处也是常见的。”
莞公主道:“若真君画像挂于陆地,画这翻江覆海诀也就罢了,如今恰在海底金殿之中,真君画像偏用此诀,岂不是古怪之极?难道那中极海神君盼着翻江覆海不成?”
玄机子面色大变,叫道:“哎呀,我既不曾想到这一层,阁主,此画上的真君掐定翻江覆海诀,究竟有何深意?”
莞公主笑道:“唯请玄机子道友将此画卷起。”
这时林正枢忍不住道:“此言甚是无稽,这金殿四处皆有玄武神光,哪里能靠近墙壁。”
玄机子道:“既是阁主之言,必有道理。”果然走上前去,伸手触那画卷,说来也奇,那画卷之上虽也是青光宛然,却不曾拒人于千里,玄机子轻轻松松,就触到画卷了。
恭时越大喜道:“原来这卷上青光竟与他处不同,若非阁主慧目,我等便是在这殿中困上百年,也是发现不到了。”
诸修皆是大喜,齐声叫道:“阁主灵慧天生,高明之极。”唯有黄执中眉头紧皱,林正枢面色不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