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忘舒既然想通这个道理,怎会在此碑前浪费时间,用手一拍那修士肩头,道:“半日光阴,不可虚度,记牢此碑之后,务必多学几处。”
那修士诺诺以应,也不知是否听得进去。
秦忘舒再取出仙币来,暗道:“若是这次还是无法掷出好卦来,我也只好胡乱去修几处碑文了。”将那仙币一抛,两块仙币一阴一阳,恰是好卦。秦忘舒大喜,再取仙币抛来,又得好卦两次,三次合在一处,就是一个坎字。
秦忘舒暗道:“玉灵仙子曾言,救人如同救己,我因一时心热,将这修士救得醒转了,莫非就此得了福缘?果然是救人如同救己。”
走到坎字方位去,又行了八十余步,这才寻到石碑一块,上书一个“禁”。
秦忘舒心中大喜,他在仙市之中,曾得了半字禁字,奈何只有半字如何修成?今日方能一窥全貌。就见那禁字石碑碑体高大,符文极多,若想过目不忘,可就是难了。
秦忘舒也不着急,将碑文上的法诀一一记下了,原来这个禁字是为地级真言,自然奥妙无穷,极难修成。此字真言之中,既含设禁之术,又有破禁之法,又要涉及世间种种禁制学说,洋洋洒洒,足有万言。
其中文字,更有许多艰深晦涩,诘屈聱牙处。就算通读一遍也是极难了,通篇记住,自然是大不容易,至于明悟修行,更不知要消耗多少时日了。
等秦忘舒牢记碑文,却见大殿之中只剩下自己一人,那修士已不知何时走了。
秦忘舒暗道:“这么说来我在这宫中大殿至少也有半日了,怎地却不见子瞻,惜真来此,百名修士,不可能只有二人有这福缘进入承天宫的。”
他虽不知来这承天宫中修行的条件,却也知道定是极其不易,子瞻惜真等人或是中途瞧见了中意的法术,自然停下来修行,也就来不了承天宫了。
就算始终寻不到中意的道术,但若是福缘不足,也难进入此宫,这样算来,能进入宫中者,可不是少之又少?
秦忘舒再将仙币丢去,一连又是二十六次败卦,弄得秦忘舒好不灰心。此刻就算再有修士入殿,再遇急血攻心的情景,秦忘舒究竟是救还是不救?
若是不救,那是坐视他人生死,于理不合,若是不救,却有邀功请赏之嫌。由此瞧来,秦忘舒虽有机缘在这宫中三日,只怕与无界真言却是无缘了。
想到这里,秦忘舒果断收起仙币,信步来到一座石碑前。既然还有两日时光,怎样也不可废荒了,不管是怎样的道术,先记住了再说。
向石碑上瞧去,却是有些古怪。这殿中许多石碑,总要开宗明义,讲明是怎样的道术仙法,但此碑之上,却无功法名字。但虽是如此,秦忘舒只瞧见首行,立时就停住了。
只见碑上写道:“连山归藏,上古之学,于混沌之中,隐见其意,又因七界崩塌,散而不见。愚意以为,连山归藏,吐故编新,先贤囿于成见,难修二经,唯寄于后辈,或可补全。撰此二经者,当法天师地,不拘成见,历经磨练,方得成功。今录总纲于此,却也是吉光片羽,以启后人罢了。”
那开篇之后,果然载有二经,那连山经竟有万字之多,可见撰此经者此刻灵慧天启,下笔如飞,但写到归藏经时,却只是廖廖数百字了,与秦忘舒所得归藏经,也只是有数字偏差。
想来是上古文字与当今文字略有不同的缘故。
秦忘舒暗道:“林天弃所修,正是连山诀了,我若想日后报仇,自然要知已知彼,他所修的法术,怎能不学?这碑文上的字迹与其他碑文大不相同,看来绝非世尊手书了,却不知是何人立碑于此,但既被承天宫收录,立碑之人与承天宫自然大有渊源了。”
当下不假思索,就将那连山诀万字符文一一记下了,虽然不曾深思,只从字面上瞧来,也可知这连山诀非同小可,难怪林天弃修这心法,境界突飞猛进,竟将自己也比过了。
而从碑文上瞧来,那撰经之人修这连山诀时,倒是胸有成竹,可写到归藏经时,就有些力不从心了。由此瞧来,那归藏经竟是极难了。
正在沉思,忽听脚步声响,两道身影齐至,秦忘舒转时瞧去,心中就是一颤,原来是林天弃与另一名陌生修士同时到了。
秦忘舒暗叫道:“这碑文对林天弃来说,亦是极为要紧,我千万莫要让他瞧见了。”但此念一生,就觉得自己龌龊不堪,大有自惭形秽之感,但若是将这碑文对林天弃实言相告,却又实非本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