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幽暗道路极深极长,也不知行了多久,前方才渐渐透出光明来,常惜真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条道着实漫长,好似在道路中过了一生。也幸好秦兄意志极坚,否则不知何时才能走到头。”
秦忘舒道:“莫非这通道之中,亦有玄机?”
常惜真道:“若是秦兄三心二意,心中犹豫,那通道之中就会四处火起,阻秦兄向前。惜真先前不肯提醒,也是想试一试秦兄的心志,只因惜真着实有些不信,这世间会有人因他人之故放弃自家仙缘。若是得罪之处,还盼秦兄莫怪。”
秦忘舒笑道:“若试出我是那首鼠两端,心志不坚之徒,惜真便是弃我而去,忘舒也是无可奈何了。”
二人不由相视一笑,此时二人已走出通道了,山中景色复在眼前出现,更有一朵九珑花在前引路。
那山中早现小道,二人拾步向前,转过一处山坡之后,坡后现出一座大殿来,上书“太乙神宫”四字。
秦忘舒暗道:“朱雀所修神火,为太一神火,却不知与太乙有何关联,莫非太一便是太乙?”
正在那里端看,忽见太乙神宫之中走出一人来,向着二人便揖手而拜,二人慌忙还礼,秦忘舒抬起头来一瞧,不由大吃一惊。
原来此修虽然身穿青袍,但瞧其面目,却与刚才动用沉水盾与岭中天劫相抗的修士一般无二。秦忘舒稍加思忖,猛地明白过来,不由笑道:“道友布得好局。”
青袍修士微微一笑,道:“世风沦丧,修士常无敬畏天地之心,若真要杀鸡儆猴,却怕是有伤天和,更兼岭主心地极慈,自然是难以下手,不如就演一出好戏让大家瞧瞧,倒也效果不俗。”
秦忘舒笑道:“这场戏果然演得好,只是强横之处稍嫌过火,还请道友三思。”
青袍修士大笑道:“秦道友指点的是,在下必定遍告同仁,务必牢记在心。”说罢将大袖一拂,道:“请秦道友入殿一观。”
秦忘舒不知就里,正要应邀入殿,却被常惜真扯住了衣袖,就听常惜真道:“敢问这位道友是何来历,姓甚名谁?”
青袍修士道:“在下是三十六名守岭真神之一,此岭每次虽放百修入内,但百修之中机缘不一,灵慧禀赋不同,若有那道心极坚,灵慧无双者,自然会有真神引路,否则也只好由他乱闯了。”
常惜真道:“我等若入了此殿,是否还能去他处瞧瞧?”
青袍修士道:“修士来此,只能择一法而修,若入此殿修得太乙神火,那便去不得别处了。”
秦忘舒这才明白常惜真扯衣拦阻之意,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若是刚才举步入殿,岂不是误了莫幻真的性命。便道:“敢问太乙神火有何好处,可有澄思明智,起死回生之效?”
青袍修士道:“太乙神火原是自太一而出,只因世人虽皆有太一神火,却无法修行此火,世间能修此火者,唯朱雀神君而已,神君有鉴于此,这才将太乙神火分出太一,世人皆可修之。此火猛恶之极,可与凤火相提并论。但实无澄思明智,起死回生之效。”
秦忘舒道:“如此说来,道友好意心领,此殿却是去不得的。”
青袍修士大感失望,道:“果然不入此殿?就算秦兄不修太乙神火,那殿中法宝亦是不少,有太乙神钩,九龙神火罩,水火伏魔枪,件件皆是昊天之材,威能无穷。”
秦忘舒听到昊天之材,不免有些心动,青袍修士趁机再下说词,又道:“若说那殿中法宝,着实厉害,就此太乙神钩来说,等闲法宝遇到此钩,必定立时折断。便是那界域法则,也禁不住此钩,因而若有此钩,天下皆可去得了。”
秦忘舒听到这里,自然心中大动。
青袍修士又道:“岭上妙术虽然只能修成一项,但殿中法宝却可任君自取,只要道友灵慧足够,能将三件法宝御控之术都学了去,三件法宝统统归你所有。”
秦忘舒道:“竟能同时取走三件法宝?”
青袍修士道:“天下法宝能者居之,以道友之才,取走三件法宝等闲事耳,若是稍有犹豫,等到他人取走此宝,道位悔之晚矣。”
若说秦忘舒不曾动心,那是虚言。他自修归藏经以来,世间诸术学来甚是容易,三件法宝的御控之术又算得了什么?自己携着妹子的元魂,总要去一趟冥界,亦想去魔界瞧去,那云天轻究竟有何苦衷,魔界有何动向,而若想破界跨域,非得太乙神钩这样的宝物不可。
此去魔冥两界,亦非是为自己之故,一件关系亲人前途,一件关乎天下大事,与莫幻真孰重孰轻,着实难以衡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