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执事听到这话,如逢大赦一般,个个替秦忘舒欢喜。但转瞬又担心起来,秦忘舒为劝干将,足足费了五日功夫。而雪玉龙当初可是出了天大的难题,半月之内修成冰火大阵法诀,一月之内炼成天龙剑,少了一项,秦忘舒仍是人头不保。
这两件事一件更比一件难,秦忘舒纵有天大的本事,也苦于时间不足,又该如何完成?
别说殿中执事,就连干将也是担心之极,他在秦忘舒指中写道:“时间恨短,秦兄有何妙计?”
秦忘舒写道:“法诀易修,炼剑有方。”
原来二人扮戏之余,秦忘舒一心二用,修行法诀片刻不停。冰火大阵法诀竟修成大半了。
至于炼剑一事,秦忘舒早就安排下去,炼制天龙剑所需的诸种材质,凡不需动用凤火的,皆令火龙殿执事早早投炉炼制,早早备齐。因此五日竟是一息也不曾虚渡了。
干将长叹不已,写道:“秦兄受尽折辱,却能置之度外,这胸襟非我能及。我先前只当世人只需不畏一死,便没什么可惧之事了。如今才知道,那忍辱偷生,竟比活着还要艰难。若不是胸有大志,心存无限勇气,断难坚持了。”
既然他先前已开口应承下来,此刻真是片刻也耽误不得了,当即就随秦忘舒出屋,指点殿中执事用火。
如今世间这炼器之法,与远古大不相同。自古炼器之术,强调材质精纯,以去除杂质为要紧之事。但如今炼器之法突飞猛进,炼器理论也与往日大相径庭。
将那材质中的杂质去除,不过是初步功夫,真正炼器的精义,是将诸般材质熔为一炉,取长补短,阴阳相合。秦忘舒在欧冶子处虽学了三年,但那取长补短,阴阳相合之道,却是干将与欧冶子近日悟出的,此番正好向干将请教了。
干将道:“若论这天龙剑,乃是至阳之宝。但若是真正动用至阳之法炼来,反倒是大大不妥了。”
秦忘舒道:“此中道理,还请干将兄明示。”
干将道:“阴至阳尽,否极泰来。若炼成至阳法宝,其剑反而属性向阴,这也是天龙剑屡炼不成的最大原因了。如今我用水火相济之法,此剑可期之大成。”
秦忘舒一指殿中水池,笑道:“这么说来,这大殿乃至池中碧水,皆是干将兄的主意了。”
干将神色大惭,他先前被雪玉龙言辞所惑,这才欣然前来相助,不想与野人一役,方知雪神宫种种不堪之处。回到宫中之后,自是又羞又怒,这才愤而自尽了,这番原因,已在屋中向秦忘舒提过了。
干将收去羞容,道:“此池中水为难得的雪池寒水,禀性极阴,若用来淬炼法宝,那是再好不过了,再加上只需将此殿大门一落,此殿便自成界域,浑然一体。先前已试过多回,就算是寻常材质,也能练成上佳法宝。天龙剑所用材质无一不精,再加上秦兄的凤火,在下实有把握,将其炼成昊化之宝了。”
旁边殿中执事本来都是炼器的大行家,听到干将传技授艺,皆是如痴如醉,听得入迷了。
哪知干将大喝一声,道:“天龙殿既将开炼,你等速速离开此殿。”
众执事皆是惊呆,就有人道:“干将大师,我等在此也好做些杂物,大师也好省心,怎地就要赶我等出去。”
干将道:“你等俗气冲天,那气息盘旋不去,可不是要误了炼剑大事,此中道理复杂之极,请务多言,速速离殿便是。”
众执事无可奈何,只得离开大殿,干将随即关了殿门。秦忘舒本以为干将不肯将炼器之法外泄,哪知干将微微一笑道:“秦兄,你心中想炼何种法宝,不如趁这工夫,一起就办了。”自然仍是用手写出。
秦忘舒这才恍然大悟,喜道:“那材质可否足够?”
干将嘿嘿笑道:“我先前足足请下来三倍的材质,他等只想炼成天龙剑,自然是言听计从。这机会千载难逢,我又不用法宝,秦兄却怎能放过了。”
秦忘舒道:“我那具傀儡连番大战,已是损伤不小,若能重加炼制,那可最好不过了。”
干将笑道:“天龙剑所需材质,皆是上佳之物,更有几件天材地宝,若用来炼制傀儡,那着实是奢侈之极了。”秦忘舒不由抚掌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