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玉龙大惊,身子急急一退,已到了数百丈开外。却见刀灵犹在仰首沉吟,口中念念有词。
秦忘舒见刀灵一式逼退了雪玉龙,心中震惊之余,更是心中大喜。瞧刀灵所出刀影见所未见,难不成刀灵恢复了往日记忆,重新修成魔刀十式。
他心中稍有动念,刀灵已知,便动用心神传讯道:“主人,我在雪土龙铁塔之中百般挣脱不出,奈何往日记忆却半点也想不起来,我想起主人说过,今法未必逊于古法,就算魔刀十式重修不得,我自创刀诀也是一般。”
秦忘舒大喜道:“自创刀诀可是非同小可之事,此式一出,便逼退了雪玉龙,可见新法甚是强大。”
刀灵却道:“雪玉龙受惊后退,怕的是魔刀十式的威名,我这新法刚刚创建,威能也只是平平,否则定能取了他的性命。”
秦忘舒摇头道:“雪玉龙毕竟是天仙境界,你刀诀再强,怕也极难杀他了。”
刀灵傲然道:“我本是天地性灵,所修法诀自视无视境界修为,就算他是大罗金仙,若是小瞧了我,我也有机会将他杀了。只可惜我玄承浅薄,此式也只是胡乱想来,已然是后继无力了。”
主侍心神交汇,便是千言万语,也只是一瞬罢了。
秦忘舒本以为刀灵能力挽狂澜,如今瞧来,仍是无法脱离险境。双方如果再度交手,雪玉龙必能瞧出刀灵新创法诀的弱处,刀灵一败,自己自然是命丧当场。
雪玉龙立在数百丈开外,面色阴晴不定。魔刀十式的名头太响,刚才那半尺刀影竟能割破寒蚕天丝,让他如何不惊?
不过细细回味刚才那式刀诀,却渐渐悟出其中的破绽来,他忖道:“刚才那一式以至虚破至实,不过是法宝性灵的本身之技,好比刀灵多长了半尺手臂。若破那至虚之宝,自然用不得实物,难怪就算是寒蚕天丝,也被这刀影所破了。”
如此看来,自己的阴煞风仍是刀灵的克星,若是刀灵卷土重来,雪玉龙已有九成把握化解此诀了。
想到这里,他阴恻恻一笑,道:“秦兄,你这刀灵倒也厉害,竟破了宫主亲赐的法袍,你本就出言悖逆,又加上毁坏宫主法宝,可不是罪加一等。”
秦忘舒暗道:“此战有死无生,我唯有尽力一搏了,这平地自然是斗不过他,只好引他去土里斗法。难不成他也修过土行术不成。”
心中计议既定,反倒心境大安。他来到雪神宫可谓极难,若是就此被雪玉龙因妒杀害,可不是冤枉之极,也枉费了云天轻与莫幻真的许多心血。
然而世情百变,又怎能事事料中。那阴谋诡计无论怎样周密,也是敌不过人心变化。
他抬头瞧着身边三侍,笑道:“精卫,光灵,刀灵,你等随了我这位无用的主人,可谓委屈之极,这许多时日相伴,忘舒感激之极。今日却又随着我共死,你等便是怨我,我也理会不得了。”
精卫大叫道:“主侍原该同生共死,主人稍候,容精卫先走一步,精卫生来就是主人引路的灵雀,自然要先去冥界探路。”
说到这里,奋力一挣,就向雪玉龙一头撞了过去。奈何她先前被阴煞风所困,灵雀之身亦受折损,此番勉力向前,却没了当日的迅猛快捷了。
赵光灵道:“精卫等等我,你有引路之责,难道我没有开山辟路之任吗?”不顾身子裂纹无数,亦向雪玉龙大步奔去。雪玉龙先前施展在他身上的法诀立时运作,那阴煞风就他身体内外盘旋,每走出一步,就从身上落下残金碎石数块,只怕走不到雪玉龙面前,就要粉身碎骨了。
刀灵瞧着精卫与走光灵慷慨赴死,本来毫不在意,不想将二人话语反复想来,就觉得心中一动。她本来无情无意,唯知畏强压弱罢了,但此刻却觉得心中多了些奇妙的物事。
本来她目光所及,这世间不过是黑白二色,也不知怎地,面前的世界竟多了许多色彩来,心中更有丝丝暖意,顿时让人觉得,这世间颇有可留恋之处。
刀灵忖道:“怎地这般古怪?”猛然间指间绽放一道光芒,此光七彩缤纷,极是耀目,只可惜维持了不到半息时间,就变成一道清冷的寒光了。
刀灵暗道:“若容我些时日,体悟世情人心,我定能重创刀诀,只可惜天不容我,徒负奈何。”
长笑声中,雪玉龙五指再度拢起,阴煞风卷土重来。